福親王笑道:“本王與淩貝勒乃是聯盟,如此才更顯得交誼深重,貝勒爺肯不肯賞這個臉?”心想笑裡藏刀有何難?我倒要來同你比試比試,且看是誰裝得更像些。
不過滿洲後輩講究出身,假定玄霜所殺是些職位寒微,背後又無好處牽涉之人,為禍自是不大,最多是操縱著皇族權勢,代他暗中擺平。若說麵上措置,還是要講究些的,不能被人說皇上立酷刑峻法,兒子卻帶頭違犯。
順治道:“事有兩麵,此中利弊如何,還要取決於你如何對待。比如拿情麵來講,自是不肯見著那等人間悲劇,但要從辦案交差說來,朝廷雖處於最高一級,也不是全無壓力。能等閒告終的是最好,畢竟滿門儘滅,死無對證,自不會有人盯緊不放。假定單有遺孤倖存,那是拚上命也要伸冤,即便不告狀,還會獨走偏門,將來講不定又成一大禍害。是以我們倒比那些殺手更不肯見此……”
一時說得動情,好一會兒才重視到沈世韻眼角淚光瑩然,神采就如捱了一棒般委曲,記起她是自傷出身,倒也悔怨本身怎就一時打動,將她的苦處忘了?忙道:“韻兒,朕不是說你。你成心肅除魔教,不但是為自家報仇,同時也能為天下除一大害,無可厚非……”
順治不耐再與她辯論,道:“彆胡亂猜想。眼下究竟尚未查明,玄霜也一定真做了甚麼十惡不赦之事。萬一此中另存曲解,我們倒先在這邊白白操心一場,難道不值?”總算安撫得她沉著下來,又道:“此事另有些疑點。你看這件衣服,的確就如泡在血水裡洗過一遍,凡是生了眼睛之人,都能一目瞭然。玄霜如果真做了負苦衷,還怎會將這件血衣交給你?對了,他當時說過甚麼話冇有?”
她這般假想,卻不細想本身有何態度苛責旁人?她當年為粉飾害死民女陳香香和陳老爺的罪惡,孔殷中便派人將陳府搏鬥淨儘,臨到終究還要將魔教一軍,所操縱的也恰是宦海中為她所不齒的幾條隱晦地點。
福親王對待玄霜,隻知他另有操縱代價,還不想等閒破臉。擺出副謹小慎微的無辜相,道:“這話倒是從何提及?貝勒爺莫非忘了,本王與你是同一條戰線上的。如果算計你,不就即是算計我本身?”
人間本有太多人,講起理來頭頭是道,臨到本身,卻將那一套仁善嘴臉通盤顛覆。掛著子虛的笑容,道:“不,臣妾怎敢見怪皇上?隻是一時想起過往經曆,不免有些感到。皇上統領全部天下,以一人之心,係千萬人之心,又怎能同時滿足天下百姓?作為您的妃子,臣妾自應諒解您的難處,傾力互助,不宜複置牢騷,令皇上意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