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長途道:“甚麼賊不賊啊,說得那般刺耳。我師父說他冇做之事,自是冇做,你們要問卻又不信,那費這番口舌又有何益?我們尚要趕路,也冇時候同你們囉嗦,是你們無端射死了我們坐騎,賠上馬來!”
崔鏢頭嘲笑道:“就興你用毒害人,旁人便用不得麼?”崆峒掌門叫道:“快快交出解藥,放我們分開,不然……這孩子就冇命了!”說動手臂收緊,直勒得湯長途喉骨格格作響,此時他雖有愛才之心,卻也覺是保全本身性命要緊,是以倒並非做戲。
李亦傑深深一揖,道:“請恕長輩大膽。二位鏢頭要殺這老賊,實是大快民氣之事,隻是若要在長輩麵前傷了這位公子,那可千萬不能。”崔鏢頭嘲笑道:“千萬不能?那我們便瞧瞧。”還是揮鞭急攻。這一下情勢忽變,崆峒掌門自也瞧出了些門道,純以湯長途身子左擋右架,果見李亦傑便儘力助他禦敵,不由又驚又喜。
湯長途還是驚魂不決,嚇得麵色發白,顫聲問道:“師……師父,這……”崆峒掌門不去理他,向曹振彥隨便拱了供手,雖是施禮,卻全無恭敬之意,淺笑道:“曹大人,江公子,現下可非我率人混鬨了吧?如此發兵動眾,不知有何見教?”當時曹振彥等四人並未急於上馬,崆峒掌門雖是抬頭說話,神態間卻也不墮一代武學宗師之威。
湯長途奇道:“是啊,咦,你是誰啊,如何識得我?”李亦傑道:“我……一言難儘,你快些過來,你的家人很擔憂你。”湯長途道:“你又曉得了?我與師父這恰是去我家啊!”
崆峒掌門聽他二人再對答下去,恐會令本身謊話拆穿,左臂圈轉,勒住了湯長途咽喉,湯長途突感呼吸一窒,叫道:“師……師父!”崆峒掌門低聲道:“彆出聲,現下他們要來同師父難堪,你共同著些,我們定可脫困。”湯長途還是不解其意,卻謹遵師命,冒充掙紮幾下。
俄然李亦傑一個鯉魚打挺,躍起後當即稱身撲上,二指疾插季鏢頭雙眼,季鏢頭一怔,揮臂格開,將刀圈轉,指向李亦傑,怒道:“你小子做甚麼?待要找死麼?”便這麼緩得一瞬,崆峒掌門已帶了湯長途向後縱躍,避過了那一鞭。崔鏢頭大怒,叫道:“這小子與那老賊果是一起!”
世人見那茶攤老闆一張被曬得烏黑的臉龐,赤裸著上身,儘是補丁的衣服隨便紮在腰間,頸中搭一條毛巾,雖底色為白,但似是長年未曾洗過,落滿了灰塵,已近為玄色。右手執一抹布擦拭桌椅,左手在前額扇掌成風,時不時又抬開端呼喊一聲:“涼茶喲!”世人不知湯長途不諳世事,隻道他用心挖苦,將此人身份反抬得較曹振彥為尊,俱是忍俊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