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蹭了半天賦算選定,將其他丹藥一粒粒拈起,放入瓶口,道:“這解藥配製不易,可千萬得謹慎些。一旦漏脫一粒,我的罪惡就大了。”終究將能遲延的招數使了個遍,就盼著有人見他要服,不甘落於人後,先搶來服下,那就做了現成的替罪羔羊。可給他明勸暗激的說了一大通,四周仍無一人受其所動。

陸黔心道:“這一回可難堪了。如果我服下後當即毒發,旁人便知嘉華不懷美意,自會將他拿下,他們也不會再服。可我中毒也中過了,那是救不轉來。給這群人做了獨一的替死鬼,豈不太是冤枉?但再對峙不平,剛纔誇下的海口就掛不下臉,終會遭人嘲笑,說我是個光說不做的無恥之徒。”

那藥瓶隻作最平常封束,瓶口堵了個軟木塞,塞上綴著幾縷豔紅色的毛穗兒。陸黔指間撥弄著絨毛,或握或揉,或搓或繞,道:“還是我徒兒短長,不像那群大豪傑,除了發發牢騷,就是嚇得講不出話。可惜這年初好人難做,你故意救他,人家一定承情,還要倒打一耙,說你想給他吃毒藥呢。”

紀淺念揮手遣退殿中保衛,見他視野停在寶座上,便主動解釋道:“是我的一點小謹慎思,這些年固然見不到你,可坐上並排的龍鳳寶座,彷彿你就一向在我身邊一樣。”說時臉上閃現出甜美的笑容,純真有如初涉世的天真少女般。

世人聽他話裡盛氣淩人,不如先前謙恭,但人在氣急下不免口不擇言,莫非還真是冤枉了他?隻是性命關天,誰也不敢拿這初度相逢的陌生人一星善念做賭。

陸黔道:“你們都信不過我徒兒,有本領的就硬氣到底,誰都彆服便了。嘉華,你現在但是施恩一方,用不著給他們苦苦要求。彆人思疑你,莫非我這個做師父的還會思疑你?你就讓我服吧。”程嘉華肝火未消,將手中一隻瓷瓶遞了疇昔,叮嚀道:“隻服一粒,直接吞下便可。待會兒感到肺腑間升騰起一陣熱騰騰的暖意,那就是毒氣漸消,內力也在漸漸集合之象,不必惶恐。”

李亦傑不悅道:“你彆東拉西扯,我不想答覆與此事無關的題目。”陸黔道:“我尚未問完,你安知定是無關?總不見得是自知理虧,不敢答了吧?”李亦傑肅容道:“我李亦傑平生行得正,作得直,有甚麼不敢答覆?你不消以言語激我。隻是這題目未免明知故問,過分荒誕,強盜還能是如何的?定然是一群無惡不作的凶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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