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亦傑艱钜的動解纜子,曉得此處也不宜久待。避開亂石,朝一旁持續幾次翻滾,躲到個小角落,這纔敢活動著生硬的四肢坐起。角落仍非安然之地,即便暫無落石,但如果冥殿主路都給亂石堆滿,他一人自是難以儘數推開,免不了就要苦挨個幾日,終究無糧無飲而死。不過以他現在的狀況,或許撐不了太久,那麼享福的時候也可短些。
李亦傑與他瞭解以來,隻要他醒著,便是副飛揚放肆,得理不饒人,在理橫三分的狠厲模樣,現在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像個乖孩子般。伸手摸索鼻息,另有些微小的氣味。救人之心又給他注入了股力量,扶住程嘉華雙肩,想將他拖起。但是連試幾次,部下仍然紋絲不動。
李亦傑慌亂中抓住牆壁,指甲在壁上刻下一道長長的白痕,隨後就攀持不住,向冥殿內栽了下去,重重跌在地上。幸虧曾以手腳卸了部分力道,摔得還不算太重,但也是一陣腰痠背痛。滿身的骨架彷彿被拆成了無數塊。
李亦傑苦笑道:“你說‘兩條命’,總算是將我也包含在內了,我得感謝你。不過你對本身可也真夠狠的,說砍就砍,連半晌躊躇都未曾有過,佩服。心狠手辣之人我見很多了,將本身也視為仇敵的,就隻見過你一個。”
李亦傑苦笑道:“你這是要乾甚麼?想將本身的腿也砍了?”程嘉華冷冷的道:“拖累之物,冇需求留著。”李亦傑歎道:“我傳聞過,你這條胳膊也是如許砍掉的。”程嘉華嫌惡的瞟了眼身邊空虛的袖管,道:“如若不然,就連命也保不住。凡事有舍方能有得,現在亦是一樣,你說是一條腿首要,還是兩條命首要,嗯?”
李亦傑見到她皓白如玉的手腕,突將腦中沈世韻的幻影擊散。抬開端,儘力朝她微微一笑,心想她或許是看到了的。這時朝陽初升,一道白光刺痛眼目。
李亦傑悄悄苦笑,此時真有種“屋漏偏逢連夜雨”之感。苦於無可何如,俯過身想將石塊搬下。但他手上有力,石塊又沉,半天都是毫無動靜。周邊局勢卻未是以稍懈,那小角落也不承平起來,一塊尖石落下,剛好砸中了程嘉華肩頭。
李亦傑道:“謬論,如果對本身狠,將來連命也一起賠出來了,還成甚麼功,立甚麼業?”
程嘉華身子瘦骨伶仃,怎會又那般大的重量?李亦傑循勢下望,見他一條腿上壓著幾塊石頭,都是些厚嚴峻石,而以分歧角度堆疊,相互傾壓,幾近將他至膝蓋以下都包了起來,怪不得始終拖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