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不答,冷哼了一聲。沈世韻道:“宮中乾係本就奧妙有加,交友不過是互做上攀高梯,爭權奪勢,各取所需,大家心知肚明便可。倘要窮究,太後孃娘您坐上明天的位子,撫心自問,便從冇做過半分負苦衷麼?”
沈世韻冷嘲道:“如何,她一個尚未立穩腳根之人,眼下能成得甚麼大氣候,又有甚麼好怕?總不成剛受過太後的氣不算,又來受一個小小秀女的氣?再者趁便正可探明,這一屆的新晉秀女,各自有些甚麼底牌,纔好對症下藥。”
沈世韻挑眉道:“你說了很多,儘是自吹自擂,如何證明?”洛瑾道:“路遙知馬力,日久見民氣。現聽聞娘娘捱打,我這裡有些‘跌打毀傷膏’,就先給您搽些。”沈世韻笑道:“你乾麼隨身帶這類藥?”洛瑾笑道:“我壞得很,倘若出錯捱打,那也是有備無得了。”
福臨忙道:“不,不,那如何成?朕可捨不得你去送命!好,此番有功卻又如何?既如此心狠手辣,足可功過相抵,我們漸漸想,總能令他們儘數伏法。”
嬤嬤喚道:“瑾女人,還不快過來!”洛瑾微微一笑,輕飄飄的蕩近,手中帕子一揮,將采來的一朵紅花彆在沈世韻髮梢,鼓掌笑道:“如許很都雅,是不是?”嬤嬤笑道:“混鬨。”沈世韻冷冷的道:“這般嘩眾取寵,也一定管用。你怎地不學旁人向本宮獻殷勤?”洛瑾道:“韻妃娘娘若要見我,自會來尋,至於見與不見,取決在我,主權也在我。你若不想見我,我湊疇昔湊趣又有何用?”
沈世韻道:“你想獨樹一幟,各式取巧,就能令皇上動心?本宮奉告你,冇有這麼輕易,皇上最討厭華而不實的女子,即使寵冠一時……”洛瑾笑道:“我幾時想封嬪妃啦?那不是討不安閒麼?能跟著一個受寵的主子,可遠比本身身為被打入冷宮的皇後無益多了。”
太後嘲笑道:“你這一套,拿去騙騙天子便罷,在哀家麵前,還是儘早收起來為好。我且問你,你嫁給天子是何企圖?”
次日沈世韻便肇端學習端方,嬤嬤將言語、行走、存候之禮一一細說清楚,又奉告她宮中位高權重的人物頭銜封號及統領範圍。這嬤嬤原是福臨的奶媽,現又司練習秀女一職。愛屋及烏,對沈世韻也非常心疼,固是教得用心,沈世韻又聰明聰明,冇出幾日便學得有模有樣。
沈世韻道:“是。”依著嬤嬤所授在殿內踱了幾個方步,太後一擺手道:“夠了。確是剋日方學麼?倒似是早練熟了有備而來。”沈世韻心想我如走得不好,普通的給你抓住把柄,悄悄嘲笑,大要卻仍作恭敬,答道:“太後孃孃的叮嚀不敢不遵,為能配得起皇上,是以臣妾每日好學苦練,盼能作出幾分模樣。您這般說來,已是對臣妾最大的必定,謝太後孃娘嘉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