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黔放眼望去,見是曾在潼關疆場會過的紫衣少女楚夢琳獨坐一桌,單手支頤,正自喝著悶酒。還道他想藉此倒打一耙,忙拋清道:“話不能胡說,她是魔教教主之女,同敝派可毫不相乾。”崆峒掌門驚道:“你此話當真?”陸黔道:“天然是真的。我親耳聽到魔教的暗夜殞稱她作‘蜜斯’,不會有錯。”
楚夢琳向陸黔斜睨一眼,想起他是那名奉令“庇護”本身的崑崙派叛徒,冇好氣的道:“這叫做‘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那般意境,料你也是不會懂的。”
崆峒掌門神采古怪,喃喃自語:“我還道是誰,本來他就是魔教少主,好極了,這小子敢跟我過不去,我就要他吃不了,兜著走!”隻是他素有愛才之心,與陸黔合作也算各式無法,退而求其次,不然以其文不及湯長途,武不及江冽塵,隻空有一腔野心抱負與己不相高低,本是瞧不上的。眸子一轉,笑道:“這是天上掉下了餡餅,我們抓住這妖女,帶到豪傑大會當眾殺死,祭奠逝者亡魂。再挑動魔教衝突分裂,趁機滅除造福於民,又是大功一件,當時你要做武林盟主,冇人再敢說半個‘不’字。”
陸黔暗道:“向你學幾招崆峒派工夫,那是看得起你,即便是練得如你普通,還不是給人打得半死不活,有甚麼希奇了?”岔開話題道:“不敢,小侄剋日得了本劍譜,其義精微難明,要向師伯請教。”說著從懷中取出版冊,雙手奉上。他不說這是祭影教之物,乃是擔憂對方會起貪念。崆峒掌門“嗯”了一聲,接過翻看,手指曲折著在桌麵不住敲擊,陸黔等得心焦,卻也不便從旁相催。
陸黔在她劈麵坐下,拿起酒壺緩緩斟了一杯,笑道:“花前月下,良辰美景,鄙人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騷’。”說著一飲而儘。楚夢琳嘴角微微牽動,終是忍不住笑出了聲,眯縫了雙眼道:“喂,你誠懇交代,用這些話騙過幾個涉世未深的少女啊?”
陸黔點頭道:“私仇多麼侷促,本來師伯目光竟也短淺至此。試想那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如能拿下全部華山派,兩個小賊還不得引頸就戮?同理,一旦掌控天下,昔日仇敵手到擒來,這可比固執於複仇有代價很多。”他雖猜想李亦傑與南宮雪多數已死,卻暫不說破,隻待以此為由,鉗製對方與己合作。
陸黔奇道:“小侄早聞師伯威名,心下唯有恭敬,不知是那邊獲咎了師伯,要說這令小侄萬死難贖之言?”崆峒掌門聽他說得誠心,不似成心作偽,摸索道:“但是那‘崑崙雙俠’的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