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實是南宮雪自學武至今,遭遇敵手當中,前所未遇的勁敵。此前在茶攤見他獨鬥各大門派弟子,已自駭然,而現在倒是諸般招式全朝本身身上號召,苦無還手之能,又退數步,背心撞上樹乾。暗夜殞摺扇徑探她咽喉,南宮雪劍鋒甫觸及他扇柄,內力相較,長劍立時震裂為數片。慌亂中脫口叫道:“蕩爾華池,叩諸金梁,氣散諸脈,凝神化虛!”
南宮雪心道:“我不成說出秘笈之事,不然給他曉得我和李大哥偷學他教中武功,更要性命不保。”還是裝傻道:“那是我派中的一套暗語,在江湖行走扳談,纔不怕給人偷聽了去。比如我要讚你內功高強,不但要讚其之‘高’,還要讚其‘高’之以是然,你聽我說的不就是內功之道麼?”
暗夜殞多麼奪目之人,哪給她等閒矇混過關。冷哼道:“你不肯說實話是不是?”摺扇揮過,南宮雪驀覺頭頂一涼,髮髻削落,一頭長髮披垂而下,麵罩也從中裂開。暗夜殞奇道:“你是女的?”但這僅是略微愣神,轉眼又是目露凶光,抬掌即欲向她頸中擊下。
目睹著無計可施,存亡危在朝夕,忽聽得楚夢琳的聲音叫道:“彆傷她性命!”暗夜殞便是會違背教主令旨,對楚夢琳的話也不會回絕半句,當即收扇立於一旁。
暗夜殞麵色劇變,江冽塵半晌不語,俄然擎了酒杯,起家嘲笑道:“本來這便是所謂‘迂迴之計’,當真支出不小,恐怕連色相明淨也要一道搭了出來,就為著在你爹麵前邀功,佩服!我說琳妹,任務既已完成,我們這就歸去吧,待你們有了伉儷之實,那恐怕難以結束。”多鐸奇道:“這是甚麼意義?”楚夢琳叫道:“你……你胡說,你血口噴人!”
楚夢琳一怔,想到孃親也是從小離己而去,在教中又討不得父親歡樂,每日在夾縫中艱钜求生,出身可說也冇比他好過多少,淚水頓時在眼眶中打轉。
暗夜殞怒道:“這等胡吹大氣的無稽之談,待你勝了,再說不遲。”南宮雪笑道:“這話還是不通,我勝了你,這話便稱不得‘無稽之談’。我敗給你,死人再想說話,隻怕是晚了。殞堂主,你未曾讀書識字麼?怎地說話縫隙百出?該給你請個先生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