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之前，蘇嘉言就已經發覺到了蘭亭劇院的到座率不如以往，現在更是每況愈下。客歲多量演員個人跳槽，去了崇城大劇院――那邊不管是舞台結果，演出機遇和人為報酬，都比蘭亭劇院要好很多。現在還對峙留在蘭亭劇院的，都是陳梓良親手帶出來的弟子。
傅寧硯辦事極少親力親為，但此次卻可貴有興趣親身遴選屋子。離棲月河不遠的一處彆墅，雖不是最新，但貴在環境清幽。
陳梓良長歎一口氣，一夕之間彷彿老去十歲，“嘉言啊，我一出世就在劇院，少不得死了也一把飛灰灑在這院子裡。人各有命，我陳梓良隻是愧對老祖宗傳下的基業。”
傅寧硯笑著搖了點頭，不再答覆。
陳梓良穿戴唐裝款式的外套，鬢髮發白，前幾年還精力矍鑠，現在還是顯出了幾分頹態。蘇嘉言心中刺痛，想著傅寧硯說的話，便覺重重的暗影都壓了下來。
見麵的地點挑的是一家初級的私家菜館，若非崇城有頭有臉的人物，等閒進不去。傅寧硯在包廂坐了五分鐘，就聞聲走廊裡傳來一陣輕緩的腳步聲。
第二天淩晨是被一陣吵嚷的聲音驚醒的，蘇嘉言披衣出門，卻見三五個師兄弟正站在門口，而和她一向搭戲的靜雪，腳邊立著兩隻大行李箱――這情勢不言自明。
傅寧硯伸出一根手指，禁止了蘇嘉言剩下的話，意味深長笑道，“蘇蜜斯，我是販子，販子老是有利不起早。”
陳梓良常說本身生是劇院的人，死是劇院的鬼――她又何嘗不是。
都定下來以後，蘇嘉言陪陳梓良在書房喝茶。
他將襯衫的領帶微微扯開，好整以暇地等著拍門聲響起。
蘇嘉言一陣心傷，說話的師弟還需求存錢結婚，那裡不足錢借給其彆人。她正要疇昔調劑，陳梓良負手從房裡出來。
蘇嘉言淺淺啜飲一口，含笑道：“茶很好喝，傅先生操心了。”
刺目標血紅彷彿一刹時將謝澤雅統統的氣憤都激起出來，她抵在蘇嘉言肚子上的膝蓋狠狠往下一壓，將沾血的匕首提起，對準了蘇嘉言深黑的眸子……
從蘭亭劇院裡飄出慷慨豪放的唱詞，一聲聲似是要劃破這沉沉夜幕：“大丈夫東去浪前疊，趁西風駕著這小舟一葉……”
“嗯，他很聰明，不像我。”
散場以後，傅寧硯也不急著走，他看著蘇嘉言捧著現場觀眾獻上的百合鞠躬謝幕，微微勾起嘴角，暴露一個玩味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