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既然挑選過來,便是想親口奉告你,母後那處已無大礙。”
“也就是說他不會有事對不對?”
簷風明朗,氛圍中模糊拂過蘭花的香氣,暗香浮動。
玉膏冰冷僻透,雙手酥酥麻麻,素紗繃帶被大掌纏了數圈,緊跟著他促狹幽深的目光。
暮色已四合,光彩薄紗落在二人上方。纖長素指的指尖一如這爬升的月色般,餘溫未消。
“端五那日,你用心冇去旁觀賽龍舟,是決計為了避我,對不對?”
“不要!”
沉斜日暉灑落整片院落,泛動了粼粼金黃波光的荷花池,一一風荷舉。剛冒出頭藐小如筍的菡萏,嬌羞得藏在荷葉底,淺風輕拂,粉嫩又舒暢。
她嬌紅著一張臉,憶起今早二人溫存的畫麵,他亦如這般……耳根羞紅了個遍,避開他通俗含笑的視野,垂眸猛地抽回本身的雙手,卻一不謹慎碰到傷口處,輕哼了聲。
她猛力扯住他的衣袖,撐著身材與他並肩而立,如許諾般言語鏗鏘:“我陪你!”
“阻我者,死!”
正說著,一道黢黑的影子倏然閃過,殿內旋即傳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如同從十八層天國中流出,揪民氣弦。
“不……”方洛神思已規複腐敗,掩著胸口氣味奄奄道,“二姐,無需求他……”
滴答----
不好!
一句話,如淺風拂過樹梢,將他俊眉間感染的暖色吹散。
赤紅色的長鞭纏住他的銀劍猛地一拽扯,霞光鋪身的雲槿,鳳眼深凝含盈光。她的身後,雲海濤濤,金紅朝霞暈染了半片天涯。
瓷白如凝玉的纖纖玉手,現在充滿細頎長長的血條,指根至腕肘,無一倖免。
自先王梁帝俊駕崩後,太後齊羲和持定己心,每日晨昏定省,滿身心投入到禮佛當中。
找到了!
季梵音窘得臉頰發燙,玉唇輕咬,心止不住一下下輕跳著,驀地想起了一件事。
據陪侍女宮回想稱,本應卯時晨起的太後,晌午過了大半仍不見動靜。在門外喚了幾聲,無人應對。她放心不下,便大膽擅闖了閣房,誰知……
本來是為他所作!
季梵音也怔愣在原地,心中一沉。月澤銀銀,輕飄飄泄落在那張稚氣未脫的麵龐上,更添了幾分慘白之色。
“你去吧,母後這裡交給我。”
背後沾滿香液的季梵音儘力鉗住齊羲和抽動的雙肩,瞥見床幃劈麵的宮女行動虛而不穩,忙不迭揚聲道:“不要放手!”
苗沉魚帶上輕浮皮質的手套,單手撚起一把約莫三寸長的細刀。垂眸,指尖探點,橫膈膜下一寸,兩側盆骨上兩寸,沉眸一揮,汩汩鮮血突然濺出。雖下了麻醉,口含布條的齊羲和仍痛得擰眉慟哼,隻半晌,已疼得渾身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