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酷地眯細赤瞳,聽它許願。
「嘀咕、嘀咕,微設麼……不該嗚吃。(為甚麼……不給我吃。)」
我皮膚表層糟熔化,喰獸基因告急修補壞損的構造。二者的粉碎與再生的比賽在我赤瞳裡上演。血彷彿在我手皮上沸騰,猖獗冒出大量的暗色氣泡。
……雙腳底卻定在原地不能轉動……為甚麼?
消化蟲的身影覆蓋著我,分泌的體液紛繁滴落,燒斷了我部分的玄色長髮。衣服也垂垂破了很多洞穴;雙肩與臉頰的皮膚遭到侵害,冒出暗色鮮紅的血肉。不但如此,我此中一隻手腕因倉猝撐著玄色柱身而舉得過前,埋在它的體液裡……嗚,這如千針紮刺的痛苦,的確讓我快發瘋。
觀眾因兩邊勢頭竄改而大聲驚呼。
核心爬動的洞口邊沿,又收回了令人不快的旋律:
燈柱玄色金屬皮垂垂剝落,內部發光的紅色數字扭曲得越來越奇特,光影一亮一滅打上我的臉頰。光是透過染色薄膜才變紅色。紅膜隨金屬殼融去,光彩的原色穿過儘是瘡痍的殼縫射出,還帶上稍嫌螫人的溫度。
「喔喔————!」
消化蟲貼了上來,近乎賽過我,所幸我抓起襤褸燈柱硬是架住它的軀體,停止快輾過我的橙黃色黏黏球。
「不癑忍性……印微嗚史流胃裡的勞打(不能率性……因為我是瘤胃裡的老邁),嗚蘇花就搖停(我說話就要聽)……嘀咕,不斷畫秀乖嗚印尚(不聽話休怪我硬上!)」
我透過殼縫瞥見火光的麵孔……咦?發光的道理確切用到電池的觀點,但實際上的體例本來是那樣啊。
消化蟲語氣高亢揚起,身軀捲縮化成球體朝我突進——
我彷彿明白阿誰噪音所表達的意義。它是個學會說話的罕見高智慧喰獸,但體味了它說出的內容,我也提不起興趣應對。
而這時——
燈柱破襤褸爛持續在它體內腐蝕熔化,不知能撐多久。柱子前端如方纔卡在它核心的「嘴」裡。我由下往上抵住它的滿身重量,勉強在它與空中的夾縫間爭得一絲儲存的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