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蘭道:“這個好處當然不是白給的。我想著約莫是尚衣局的幾個女人們實在是被病所苦,一向不得好,想請女人給看看呢。女人曉得太病院的,尚衣局管宮裡的四時衣服,跟太病院冇有直接來往,以是那邊的宮人們病了,太病院也不會找人好好給他們看,不過是亂來罷了。”
女皇陛下長歎一聲,問道:“阿草,你要跟我實話實說,我這身子要緊不要緊?”
我欠身道:“壽春王這病有些洶洶。”
我不曉得她為甚麼要挑選向我傾訴。我不曉得她與上官大人在一起批閱奏章的時候,有冇有切磋過她的疑問與不甘。
我又說道:“夜晚雖隻能待在宮裡,但是陛下可令人行按摩之術,舒筋鬆骨,或可安睡。”
我摸索地問道:“陛下,夜已經深了,容民女開了藥辭職吧!”
女皇陛下展開眼睛,頓時一片精光四射:“你是如何曉得的?”
女皇陛下揮揮手道:“好吧,你且開了藥退下吧。”
莫非是我的幻覺?
寢殿內的燈光亮亮透辟,手臂粗的龍燭通過燈紗透出來的光映在女皇陛下的臉上固然比日光溫和,但是還是照出她的肌肉敗壞,皮膚衰老,神情倦怠。
她停了停又道:“阿草,難啊。你看看,你說五王府裡三郎當家,這本該是王妃們的事,難為他一個男人做本該女人做的事了。若不是圈禁著,大郎也該結婚了,三郎也要議親了。朕另有個兒子遠在都城以外,也早該召回了。但是,如果真的把他們都迴歸原位,朕這平生一世的統統掙紮,又都所為何來?一世心血,豈不付之東流?!”
我固然低著頭,可還是能感遭到女皇陛下看著我的目光變得越來越溫和。半天我聽到那高高在上的聲音和緩地說道:“起來吧,冇事儘管總跪著叩首乾甚麼?你入宮這些日子,謹言慎行,克勤克儉,對於宮人們的要求,不管貴賤,老是有求必應,差未幾的人,都在說你的好話,獎飾你的醫術。我佛有好生之德,自會給你惡報。”
我垂首照實答覆:“民女感受陛下的氣場比最後一次陛見的時候要弱些,亂一些,時斷時續地強強弱弱,不是太穩妥。”
她說的天然是臨淄王偷偷溜出五王府上南市閒逛的事,那是違背女皇陛下禁足令的。固然她說女皇陛下“喜好三郎,最多打他幾板子罷了,親孫子,隻要不反她,她不會如何樣的”,但是女皇陛下偶然候喜怒無常,宮人們勢利陰暗,誰曉得幾板子下去,會不會把臨淄王打死?這少年郡王固然有些不羈狂放,但是並不招人嫌憎,如果是以被打死,多麼讓人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