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漲紅了臉，咬著嘴唇，閃現出羞憤之色。她竟然走到武崇訓麵前拉住他的衣袖，眼中蒙著一層霧光，眼淚盈盈欲墜地說：“殿下，殿下，您看，您看，這婦人無禮，竟然敢鄙視您！”
春雨含淚磕了個頭，站起來走到我身後拭淚。
惜福郡主順勢拉著西門雀的手晃了晃，一臉的笑意：“mm好。幾日不見，mm越來越出挑了。這身衣服是新做的吧？mm最襯紫色了。你本日出宮是跟皇上請旨到五王府看望我和阿草吧？若你從應天門出宮，顛末景興寺也不算繞路，順道出來為壽春王祈福也是道理當中的事。”
店內的氛圍，霎那間變得詭異。興高采烈的我們，不免謹慎翼翼，心胸鬼胎。
春雨說：“我正要付呢！我已經試過了！”
阿柳往我身後再縮一縮。武崇訓低頭瞥見她，笑一笑，走近她笑道：“就是她呀！我倒是聽人提及過，說姑媽代皇上去景興寺探視饑民，收了這麼個小丫頭。”他躬身笑問阿柳，“你叫阿柳？”
那西門雀轉怒為嗔，眉毛一挑，笑得若春花光輝：“殿下說的但是真的？“
春雨忍恥含淚，跪倒在地，哽咽道：“西門女人息怒！春雨知錯了。女人經驗的是，春雨再也不敢了！望女人和郡主莫要生嫌隙纔好。何女人與此事無關，此事純屬春雨實在喜好那雙靴子，不知輕重，想借殿下的名頭嚇退來人，並非成心為之，望女人寬恕則個，莫要張揚，奴婢粉身碎骨，無覺得報！”
武崇訓道：“本王騙你做甚？前人說令媛難買一笑，若能博表妹一笑，莫說一雙靴子，就是把這皮店都買下給表妹，也不是甚麼難事。“
我如有所思地轉頭望向春雨，在夏季陰沉而寒冽的陽光中，她對著我笑了笑，嘴角仍然有些牽強，睫毛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
我驀地一個顫抖，不但春雨本人，連帶著阿忠侍衛、惜福郡主和武崇訓都愣住了，那波斯店東更是驚奇得瞪大了眼睛，一臉的絡腮鬍子都一根根地豎了起來。
那婦人給春雨一個明白眼：“試過不即是買了！她轉頭對老闆說，“老闆，這靴子我要了！你說個價，我照付，不還價！”
阿誰婦人嘲笑一聲，反問：“先來後到？你付錢了嗎？”
我見惜福郡主的目光瞭然地射向武崇訓。武崇訓先是目光躲閃，隨即變得嬉皮笑容，解釋道：“我進宮給皇上存候，出宮的時候在應天門可巧碰到阿雀，便邀她同來南市玩耍，這麼巧碰到阿福。阿福你這是――”他的眼睛嘰裡咕嚕地滿店裡亂轉，四周張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