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妙笑著合上雙眼，眼角卻滾出一滴淚來：“傻話……”
東陽王和北海王都已經賽過，李弄玉也已經悄悄解纜，前去太子叛軍中，元宏隻剩一件事梗在喉中。早在方山永固陵那次，元宏就查出了高清歡在與北海王暗裡聯絡，卻一向冇有動他，仍舊留他在宮中任職，便是想藉著他把這些有反心的人都引出來。現在目標已經達到了，高清歡卻當著世人的麵舉箭射中了東陽王，搖身一變成了平叛的功臣。元宏如果在這時措置他，隻會讓人感覺這個天子幾次無常、容不下忠臣。
東陽王眼中、肩頭都血跡淋漓，玄衣衛正要押著他分開，他卻俄然大聲叫喚起來：“你不能殺我！我有太皇太後留下的免死詔，誰都不能殺我！”
一陣寂靜過後，太極殿門前便響起連綴的甲冑撞擊聲，一名統領帶頭解下佩刀，向著高台方向跪倒，其他的親衛便也都跟著紛繁跪倒，今後服從於天子。
高清歡身穿內官服色，手中的弓弩拉得如同滿月普通，他不緊不慢地向前走了幾步，用他慣常的腔調說道：“我向來就冇有說過要儘忠你，哪來的叛變？”
元宏對著高清歡看了幾眼，忍下心中不甘，沉聲說道：“把東陽王也關押起來，統統獎懲都容後再議。”
他的話還冇來得及說出口，又一支暗箭飛來，正正射中了他的左眼。高清歡不知何時也已經走到高台之上，一手拿著那張小弓，另一手像彈撥琴絃普通，在弓弦上悄悄撥弄。那一箭便是他放出的，劇痛讓東陽王發展了好幾步，倚著扶欄站住。
“先帶下去！”元宏沉聲叮嚀，“待朕驗明真假今後再說。”
話冇說完，高清歡已經鬆開了手裡的弓弦，一支木杆箭簇回聲射中了東陽王的右肩。高清歡疇前任儺儀執事官時，常常會用到這類小弓，射中獸骨便代表著驅除邪祟，因此他雖不習武，箭術卻非常精準。不過，祭奠時用的這類小弓，比淺顯的弓弩輕很多，因為弓弦能夠接受的力量有限，也隻能用又輕又短的箭，殺傷力遠遠不敷。
馮妙看準機遇，上前去搶東陽王掉落的令牌。東陽王的身子已經不大矯捷，隻能抬起另有知覺的左腳，猛地踩在馮妙手上，不讓她把令牌拿走。手指上一陣劇痛鑽心，馮妙悄悄“嘶”了一聲，卻忍住疼痛，對著太極殿方向大聲喊道：“東陽王謀逆！”
太極殿門前的親衛們，聞聲這聲叫喚，內心已經有些慌了。東陽王一向在對他們說，是要入宮勤王護駕的，如何變成了謀逆？既然東陽王謀逆，他們這些親衛，豈不都是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