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清歡，你……”馮妙不成置信地盯著他，“他不過是嘴上說了些不好聽的話罷了，又冇真的做甚麼。”
“參合。”高清歡淡淡開口，彷彿那兩個字已經深深印在貳內心。
她還想再問，馬車卻已經停下，忍冬掀起簾子伸進一隻手：“青岩寺到了，娘娘請下車吧。”
馮妙想起疇前心中的疑問，抽回擊腕，小聲說：“疇前你不肯奉告我的那些事，現在能夠奉告我了麼？”
馮妙悄悄打量那兩個姑子，見她們的禪衣彷彿與彆處的有些分歧，一時又說不上來究竟有甚麼辨彆。跟在她們身後細心看了一起，才終究恍然大悟，她們想必是本身把禪衣改過了，腰腹處收緊了一些。本來廣大無形的禪衣，因為這一點小小的竄改，就變得大為分歧，把她們小巧浮凸的身形給顯了出來。再看她們走路的姿式，左搖右擺，也涓滴冇有半點姑子的模樣。
內監顫抖著拿起地上的小包藥粉，狠狠心全倒進嘴裡。藥粉一入喉，他就扼住喉嚨痛苦地叫喚了一聲，那聲音垂垂變得沙啞粗糲，終究完整聽不到了，隻剩下“赫赫”的喘氣聲。
忍冬已經先一步跳下去，回身來扶她。馮妙也向前一躍，落地時一震，小腹疼得她彎下腰去，悶悶地“嗯”了一聲。忍冬伸手替她揉了幾下，狠狠地瞪了那內監一眼。
馮妙拗不過他的力量，轉過臉看向窗外。高清歡坐到她身側，掀起她麵上覆蓋的白紗，卻被她抬手拍打在手背上：“我有癆症，你不怕死就儘管再近一些。”
北魏皇室大力倡導佛教，親身修建了很多梵刹。皇家女眷如果要修行或是祈福、上香，大多會挑選皇家修建的梵刹。像高太妃戴罪離宮，便是去了北海王拓跋詳曾經親身督造的報德梵刹。
“他曾經說我是北裡女子生的賤種，是碧綠眼睛的狼兒。”高清歡平平沉著地反覆當年聽到的話，“更何況，他瞥見我們一起上山，不能讓他說出去。”
這話已經聽他說過太多遍，馮妙氣結，轉頭用手指用力壓著車廂壁上的一個小釘。目光順動手指的方向看去，她才發明車廂壁上貼著一層油紙，紙麵上有模糊的暗紋，彷彿是兩個字幾次擺列而成。她細心辨認著去讀：“參……”
平城內的貴眷，等閒不肯到青岩寺來上香，一半是因為路途悠遠、環境粗陋，另一半也是因為這裡出過幾位名聲不大好的姑子，做的那些事情，帶累得全部青岩寺也跟著受人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