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玄之安靜地諦視著她：“你要把真相奉告我，我才氣幫你。”
自從承諾了幫馮妙清算古籍，王玄之幾近整天成夜地留在知學裡。要從浩如煙海的古籍裡，清算出完整的官製來，最難的不是抄謄彙總，而是逐字逐句地查閱那些書目本身。每次從知學裡拿來的書冊上，都已經先用墨補全了恍惚殘破的筆跡。首要的部分，還會夾上一片箋紙碎屑或是細竹條，像是翻看時順手放上的，卻剛好給了馮妙提示。
“那件衣裳，該過了三月和緩些才穿，季候還冇到，奴婢本來把它跟其他冇到季候的衣裳一起，收在箱子裡了。”忍冬做事一貫詳確，這時答覆得也紋絲穩定，“娘娘還要穿那件衣裳麼？”
王玄之麵無神采地揮手：“無言，去吧。”
馮妙卻心口一跳，知學裡本來就是在皇宮院牆外修建的，北小門直通販子，能夠不必顛末皇宮侍衛的盤問。拓跋宏成心拉攏王玄之，曉得他出身士族、心高氣傲，侍衛盤問對他來講無疑也是一種熱誠，這才特彆準他從北小門出宮。
忍冬曉得這位王公子出身不凡，甚麼樣的好東西都見過，不敢自作主張，又問馮妙要籌辦甚麼樣的謝禮。馮妙想了想說：“算了，隻怕摘天上的星星給他，他也一定感覺能好過家裡點著玩的夜明珠去。情意到了就行，你儘管按平常去各宮走動的份例籌辦就行了。”
“不是，”馮妙點頭向她解釋，“我隻是俄然想起來，那天恪兒誰抱都不肯，如何就恰好直往我身上撲呢。”
馮夙回聲拜彆，見他走遠，王玄之才說：“或許這話不該由我來講，你這弟弟，實在過分天真愚笨了，現在送到知學裡來，整天讀的都是些仁義品德，更加不曉世事。一個男兒，這副脾氣，遲早是要虧損的，更何況，就算是個養在深閨的女孩兒家，一味仁慈軟弱，也是不成的……”
兩人說了好久的話，天氣漸晚時，馮妙才拜彆。
馮妙信賴王玄之的為人，便把馮瀅的景象奉告了他，隻不過畢竟觸及女孩兒家的私密事，來龍去脈便講得非常隱晦。說到馮瀅失身於人時，她很有些不美意義，連聲音也低下去了。
她摸索著問：“那麼……大哥南下，會不會順道重回故裡呢？”
忍冬承諾了正要去，馮妙又想起一件事來，叫住忍冬問：“上元日那天，我穿的鵝黃色衣裳，平常收在那裡？”
“那……你的叔伯朋友，家裡會不會需求一個小婢子？做不了甚麼重活，但是能夠讀謄寫字，調香應當也會……”馮妙很少開口求人，一時竟不曉得該如何說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