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生牛犢不怕虎,待到怕虎那一日,定是吃了經驗。魏昭心想,真換成個十九歲的凡人衛釗來,多數聽不出公良至的言下之意。隻是時至本日,魏昭也不曉得,公良至提起他時會是個甚麼表情。
向西走上幾十裡便離了繁華之地,魏昭二人買了兩匹馬,未幾時就踏上了山道。
魏昭影象裡的公良至不算沉默寡言——注,對魏昭不沉默寡言。他見過公良至與彆人相處,彆人說十句,公良至隻回幾個字,阿誰“彆人”還是內門花容月貌的小師妹。最後還是魏昭看不下去,□□去和將近哭出來的小師妹聊了起來,把人家逗很多雲放晴,哀怨地瞥了公良至一眼。
公良至扣著他的脈門,真氣在他體內流轉一圈,冇發覺任何不對勁的處所。他麵沉如水,目光掃過石碑四周,俄然發明瞭一條小道。
魏昭抽回擊,站到了公良至前麵。公良至搭住他的肩膀,不讓他衝出去。
說到這裡,公良至停下了。魏昭支楞著耳朵,想聽他說說阿誰朋友,可公良至像是落空了興趣,帶著幾分倦意搖了點頭,說:“願你一向這麼以為吧。”
那人頓了頓,彷彿冇想到公良至這麼好說話。他轉頭看了看其他村民,說:“請道長和這位兄弟跟我們回村,村長曉得要如何補。”
“我有個朋友,”公良至說,“他也同你一樣,雖有天縱之才,卻把修道當遊戲。他……”
他的手碰到了甚麼東西,頓時嘶了一聲,齜牙咧嘴地抽回擊。公良至上前抓住他的手,隻見遊俠的手心多了個斑點,蟲子似的一起往手腕那兒鑽。公良至掐指成訣,往他手腕處一點,玄色紋路戛但是止,扭動得像條被掐住七寸的蛇,半晌後不甘心腸消逝不見。
“道長,”那人粗聲粗氣地說,“我們是王家村的人,你們剛纔毀了我們的碑,我們還當有賊人來襲,這才跑出來了。”
“我傳聞高超的修士能夠餐風飲露,不食人間炊火,看來這是真的。”魏昭嚼著嘴裡的乾糧,“我入道後也會如許嗎?”
“你又要長生不朽,清閒安閒,又不肯放過人間興趣,哪有這麼好的事?”公良至笑道。
“貧道身上那裡像把劍?”
魏昭在背麵打量著公良至的後腦勺,心中有些詫異,想不到對方有這個表情和他一問一答,話中還很有幾分促狹。之前的公良至從不廢話,趕路時都能抓緊時候修煉,有幾主要不是魏昭拉住他,他能撞到樹上去。能撞樹的禦劍術的確不好,幸虧魏昭的禦劍術一等一的好,安然安穩可載人,公良至冇帶飛劍向來不是個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