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仙都是冇有四時之分的,各座玉瑤宮府院前院後是甚麼景,都看瑤宮仆人的愛好。坐東風是仙都少有的一角,因為這裡與人間四時同色。有風霜雨雪,也有豔陽天。
另一個小孺子揣著袖子捂手,一本端莊地回想道:“何況上回大人說了,等我們坐東風掛滿冰枝,要擺了好酒等天宿來看。”
果不其然,他瞥見一道身影坐在簷上,曲著一條腿,手肘架在膝上,手裡還鬆鬆握著劍。
“大人你去哪兒?”小孺子在屋裡問了一聲。
當年在仙都,關於靈王和天宿的傳聞多而紛雜。
小孺子“哎呦”一聲,咕噥道:“就是上回嘛。”
默許他去了坐東風,默許他聞聲了桑奉那句“美酒待才子”,默許他又分開了……
他腳下一踏,輕落在那片高高的斜簷上,哈腰伸手要去拍一下天宿的肩。
這彷彿成了不言而喻的風俗,但架不住童言無忌非要點它幾下。
那天的坐東風與人間同步,入夜時分還飄了些雪。饒是見過人間諸景的神仙也不免心動。夢姑與或歌趁著酒興,於雪中探身,折了幾根冰枝。
此中一個小孺子嘀咕說:“不知天宿大人本日何時來,這東西三掰兩掰就冇了,來晚了可就看不著了。”
一部分人說他們乾係靠近,是可貴的知己。這多數是因為坐東風歡迎最多的來客是天宿,而出入南窗下最頻繁的除了天宿本人,便是靈王。
烏行雪覷了一眼他的腦袋頂,冇吭聲。
本來是說事情,也不知如何,聊著聊著話便長了起來,特彆有桑奉這個碎嘴子,的確一刻不得歇。
桑奉當時拎著酒壺,說了一句:“雲駭所言不虛,美酒就該待才子。”
蕭複暄的眸光掃過烏行雪的臉,半晌後沉沉道:“知己確切不會。”
烏行雪冇在屋裡瞥見人,便下認識看向了最高的一片屋簷。
靈王很少怠慢來客,酒就擺在那,冇有隻給看不給喝的事理。
南窗下高高的屋簷墮入長而含混的溫馨裡,像是某種對峙。
這幾近是某種默許。
或許是因為劫期太冷,烏行雪夢到了某一年寒冬……
烏行雪實在記得,但還是揪住孺子的髮髻道:“哪回。”
全部坐東風,除了烏行雪,彷彿再無人發覺。
他瞥見南窗下亮著燈火,小孺子或站或盤腿坐著,一點兒也不講端方,三三兩兩打著哈欠嘟嘟噥噥,偶爾收支幾趟,但主屋卻不見他們仆人的蹤跡。
普通而言,這類時候最好不要摸索打攪,會激起本能的警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