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抹白，在深色泥土下泛著一絲溫潤亮色。烏行雪對那成色最為敏感，掃一眼便知那是白玉。
很久以後，他悄悄歪了一下頭，開口道：“蕭複暄，邪魔重欲傳聞過麼？
烏行雪在他身邊彎下腰，問道：“何物？”
冇想到這位成過仙又成過魔的人,竟然到死都戴著。
蕭複暄仍然抬著擋簾，很久後開口道：“聽過。”
烏行雪沉著地站了半晌，冷靜把夢鈴塞回蕭複暄手裡。
蕭複暄冇有立即答覆。
烏行雪“哦”了一聲，心說那就冇錯了。
“……”
說完，他轉頭朝臥榻抬了下巴。
它們跟雲駭該當是共生的，他一死,藤蔓也冇了活力。纏在蕭複暄劍上的那幾根立即鬆開,順著劍刃退回，變得非常乾癟。
他實在甚麼都不記得，靈王也好，夢鈴也罷。但那枚鈴鐺落在手裡的阿誰刹時，他很輕地眨了一下眼，竟然真的生出了一絲久違之感。
渾身藤蔓一散,雲駭的軀體也暴露大半，一個腰牌從黑袍間暴露一角。僅憑那一角,就有人認了出來――
陣眼裡有兩枚陣石，一枚已經碎裂成渣，另一枚是後放的。後放的那枚上留著一道印――跟腰牌如出一轍的“駭”字。
正如之前醫梧生猜想的，花照亭把夢鈴藏在身邊，能以假換真的，隻要操控他的邪魔。
烏行雪看著雲駭了無活力的臉，很久以後低聲問：“另有殘魂麼？”
***
他就算拔劍對著雲駭的屍身宣泄仇恨，都不會有人說他一句不是。但他冇有，乃至還衝著那邪魔歎了一句“可惜”。
一昂首又看到蕭複暄的臉，跟閃過的回想一模一樣。
之前世人還迷惑，為何彈壓大陣的陣眼會如此直白地放在陣中心的墓穴裡，現在看到了陣石，統統明顯白白。
醫梧生點頭：“不是,是弟子本身的筆跡。”
他正入迷，俄然聞聲一道降落嗓音：“烏行雪。”
他就那麼攥動手裡的東西，溫馨地跟門口的人對峙。
貳心想，不知疇昔的本身跟花家這位醫梧生有多少交集。想來未幾，畢竟一個是仙門弟子，一個是魔頭。
“嗯？”烏行雪疑問一聲，半晌後衝他攤開手掌。
那是一枚白玉鈴鐺，跟花家那枚類似，細看又精美很多。玉麵上盤著鏤空細絲紋，跟那位靈王的劍鞘和麪具很像，一看便是同屬一人。
其實在場世人裡，醫梧生最不該有這類表情。
烏行雪靜了一瞬，道：“你既然聽過，又恰好挑這麼個日子來，如何……是想做我這個魔頭的入幕之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