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竹實在有些膩煩迎來送往的日子,未曾破瓜時世人還捧著嬌著,得了手立即棄之敝履。便是做到媽媽又如何?還不是差點死了。楚岫雲身上落的鞭痕再好不了,幸而是老鴇,如果個姐兒,命可就到頭了。青樓的韶華老的非常快,墨竹已有十七,離退下去隻得一步之遙。去京中做個丫頭也是不錯。
庭芳隻得接了,徐景昌又夾了一筷子貢菜送到她嘴裡:“這個爽利,你可多吃些。”
不知不覺走出了巷子,墨竹定了定神,往衙門走去。她已無家可歸,說好了與楚岫雲相依為命,她不能慌,她得尋出楚岫雲的下落,往京中去求儲存。
說話間,丫頭們端了飯菜來。豆子把一碗羊肉泡鍋盔端到庭芳跟前:“廚下高媽媽說,這個雖平淡,但因放的料多,味兒倒好。郡主且吃著吧。”
楚岫雲嗤笑:“你又那裡聽了戲本子來?昔日樓子裡的謊言就夠離譜的了,你這個更是冇邊兒。朝廷要放,我們也做不得主,使小我去問一聲老爺,看他是甚麼章程。”
“雇工唄。上頭換個叫法,不過換湯不換藥,你還真想人無三六九等?不過我們彷彿能夠嫁人了。”
伉儷兩個天冇黑就在炕上滾了一圈,夏清打了水來,庭芳才後知後覺的發明她白叟家冷靜在一旁看了全場,另有陪看的忍冬正清算著潔淨衣裳,頓時一陣肝疼。徐景昌乃前人,渾然不覺,從夏清手裡接過帕子:“我替你擦擦汗。”
徐景昌翻身把庭芳壓住:“你就是個妖孽!”
錦衣衛對墨竹倒是和藹,笑著道:“你們這些姐兒都無事了,想家去的便家去,想嫁人的便嫁人,都散了吧。會芳樓馬上查封,無處可去者,往衙門裡登記。知府大人自安排你們活計。”說畢,拽著楚岫雲就往外拖。
青樓夙來是動靜矯捷之所,隻是資訊龐大,極難辯白。各路老鴇聽聞上頭的神仙又打鬥,鬨的她們冇謀生,都罵罵咧咧的預備搬場。做買賣的最怕挪處所,在原處好端端的,一挪二挪冇準就挪的冇了聲氣。再則另有個風水,有些地界兒做甚麼旺甚麼,有些地界恰好要死不活,做甚麼虧甚麼。淮揚城內的青樓業可謂經濟支柱,一時半會兒那裡尋的到那多好去處。少不得在擺佈抱怨,更是減輕了庭芳的傳說。
徐景昌再忍不住,重重的吻了下去。
庭芳心道,我同他都是主子,單你是“伴讀”,大差不差就行了,誰敢真管。隻彆在外頭露餡兒,丫頭婆子還能幫手巡查呢。看著徐景昌不管何時都筆挺的腰背,又感覺心疼。有些幼年的印記,真的很難消弭。伸出一根手指,戳了下徐景昌的腰。徐景昌紋絲不動。庭芳道:“俗話都是哄人的,都說怕癢的才怕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