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的調令沿著海岸,從鬆江轉入南昌。跟著調令而來的,另有庭瑤替庭芳購置的家用——都城畢竟事物齊備,起碼大毛衣裳易得。庭芳早接到了房知德的信,聖上的主張也不很不測。倒是陳鳳寧略顯難堪,先前他庭芳邀他入夥他裝死,現在過了明路,想鑽出來,就得他求人了。求人倒冇甚麼,大丈夫辦事,能屈能伸。就怕庭芳已在福王麵前告了狀,留下的卑劣影響,想挽回便難了。滿腹苦衷的送走喜笑容開的原佈政使,持續帶著人四周巡查。
庭芳深感憐憫,除非是被日本鬼子犁過一遭,不然江西最高長官,再大的天災都不至於冇吃的。再不濟他手裡管著糧倉呢。可朝廷杳無訊息,看不到涓滴將來。守著一堆棧的糧食,不敢吃、不捨得吃。填肚子的窩頭都摻了野菜,恐怕哪一日就斷了糧。特彆是家中私藏的小庫,都不敢去起。萬一軍民叛變,把剩下的常平倉搶了,家裡那點子儲備就是續命的寶貝了。守著糧食卻不能吃飽,比乾餓著還難受。每天都是天人交兵,次次明智慧占上風,薑夫民氣性不成謂不強。陳氏那包子到底像誰喲?
庭芳道:“我可不會帶孩子,內心正慌。便是搬場了,隻怕日日都要過來。姥姥千萬彆嫌我煩。”
薑夫人嚴厲的道:“味兒不好也要吃。你可不曉得,你們來之前,我可遭了老邁的罪了,每天喝淡粥。”
徐景昌接到任命,馬上就去都批示使衙門交代,繼而收攏冇跑的駐軍,查對人數,嚴查空餉。周毅順手撈了個千戶的職位,再高的官階徐景昌就不能做主了,便先給個小官,省的節外生枝。世人都曉得他乃徐景昌親信,官階雖小,卻無人敢怠慢。就比如聖上身邊的親信寺人,最高隻要五品,但你敢惹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