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骨頭,也跟著被折斷,打碎,碾壓成齏粉。
“好了,我已經不想再聽下去了。”楊玦收回視野,落到薛懷刃身上,“冇了天真,總另有斬厄在,我拿走一個,還你一個,也夠了吧?”
素麵的翡翠扳指,被串成墜子後,她便老是不離身地帶著。統統統統,彷彿都是為的本日。
“甚麼?”楊玦本來還在嬉笑,聞聲這話,神采變了變。
薛懷刃抱住太微,拚了命地想要捂住她的傷口,但血沿著指縫汩汩流淌,那裡止得住。
地磚頃刻染色。
夜風冷冷吹過來。
楊玦辯白不出,緊緊皺起眉頭。
這一天,夜風吹散了運氣。
這一沉默,便是默許了。
一步,兩步,三步……根本來不及……
如果這是運氣,那她毫不要服從。
……
“也並不想血洗洛邑。”
可這世上,最有能夠讓壽春回到他身邊的人,就是祁太微。
泠泠霜雪,映照在太微烏黑的脖子和下巴上。
太微閉上了眼睛。
“用她一個,調換無數,莫非不是劃算買賣?”
“……”
“莫非不是?”太微摸了摸肚子,微微隆起的生命,讓她心軟,又痛苦,“阿誰侏儒,纔是生養你的男人,不對嗎?”
活人的鮮血,滾燙如同沸騰。
太微看著地上的小七和天真,俄然想起本身第一次見到信陵王時,和他的對話。
可他一動也不動。
他的確像斬厄,但倒是一個“陌生人”。
“天下!社稷!你們要的大義,已經贏定了!”
太微曲起手指,悄悄摩挲動手指上的戒環。
他不敢置信地抬起手,探向本身的臉。
“薛嘉……還是說,我應當叫你慕容舒?”
她想要的,是必死無疑。
“也對,是我一時鑽了牛角尖。”
他嬉笑著,後退了半步:“更何況,你同壽春不是一貫很靠近?你現在能有機遇救她一次,為何不救?”
花廳外,垂垂溫馨下來。冇有援兵,冇有後路,冇有人算獲得瘋子的設法。
站在它們前麵的祁太微,舉著一把小刀。
“費事是費事一些,但全殺了就行。”
利刃劃開肌膚、血肉、直至骨頭。
可愛至極。
而薛懷刃的眼淚,彷彿比這血還要燙。
楊玦身子一軟,癱坐在地上。
如果她的人生,是一條渾濁暗中的長河,那麼此時,此處,尚不是起點。
“既然如此,壽春都已經死了,你為何還要人去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