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臨春走下石階，心潮起伏，握拳置於唇邊，擋住了上揚的嘴角。
祁櫻像是真的獵奇，又像是隨口發問，說了句：“霍督公莫非很怕？”
祁櫻倚著雕欄，不疾不徐，持續道：“該不會，他早就已經死了？”
祁櫻在月下發楞，過了會，低聲道：“建陽帝真的病了嗎？”
霍臨春看一眼桌上的信，不再言語。
還不到兩個時候，這處所便又變得陌生了。
霍臨春丟開紙團，支著下巴，大笑起來：“是啊，大昭要亡國了，我也將近死了。”
霍臨春放下了支著下巴的手：“為何這般問？”
烏雲掩蔽月光，外頭的天比他來時還要黑。
光看手相，都說他要長命百歲，但如許下去，他最多也就再活一年吧。
霍臨春皺了下眉頭。
逃吧。
霍臨春已經不曉得本身究竟想要甚麼。
霍臨春回想著祁遠章的樣貌，阿誰男人固然也很漂亮，但實在冇有漂亮到像是能生出這類女兒的。
是因為祁櫻更像母親嗎？
不知為何，隻是看著祁櫻，內心就有種難以言說的滿足。
祁櫻乖順地把手放了上去。
霍臨春悄悄瞥了兩眼信上的字。
明知有答桉，卻不能獲知，誰受得了？
霍臨春把散落在地上的信紙，一張張撿起來。
不可。
霍臨春有些吃驚。
除了帝姬，另有誰能讓他停下來。
他冇吭聲，祁櫻便認定他是怕了。
霍臨春穿過遊廊，腳下俄然一頓。
夏夜月色，如水傾瀉。
月光照在上麵，讓他掌心紋路清楚可見。
霍臨春的桃花眼，俄然看起來冷冷的。
霍臨春思路亂飛，俄然聞聲祁櫻又說了一句，“大昭快完了，霍督公想必也活不了多久。”
逃得遠遠的。
“殿下……”
輕風緩緩拂過臉頰，他眨了下眼睛。
到當時，他們都是死人。
……
黑夜裡，一半還是廢墟的不夜莊，看起來像個鬼宅，讓人毛森骨立。
一疊，兩疊。
心頭一顫，他叫住提著燈走在前頭的小寺人。
說完後，他便閉上了眼睛，不再出聲。
攤開的信紙，草率而混亂的墨痕，統統的統統都透著癲狂和無助。
複國軍打出去，也不會去追殺一個失落的內官。
真是討人喜好的傢夥。
“聽不見我的話？”
霍臨春悄悄喚了一聲“殿下”。
他垂眸看著本身的手心。
“真的死了？”她詰問了一句。
動靜送至時，他正在和祁櫻“弄月”。祁櫻看玉輪，他看祁櫻。畫麵很詭異，但對他來講，卻再平常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