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遠章聞言,眼神微變,沉默了半晌才重新笑起來道:“是啊,靖寧伯府的存亡,一向把握在我的手裡。”

――“你好大的膽量。”

高塔“十二樓”。

如果母親以外的人曉得了她的事,那麼等著她的運氣,無外乎隻要兩種:

太微向前邁了一步,離他更近,聲音更沉:“皇上留您在宮中多日,不成能毫無啟事。”

他是生是死,同她們也就冇有甚麼乾係。

祁遠章背對著她,屏息去聽,卻隻聽到落雨的聲音。

她本來要同他商討的事,是慕容氏的那紙婚約。

他說的拗口至極。

即便她麵對父親的時候,鮮有諱飾,不耐、討厭、不滿全都明晃晃寫在臉上,但她仍然隻是個無知的祁五女人罷了。

這一回,她說了實話。

他被騙了!

小廝悔青腸子,捶胸頓足,望著太微的眼神裡多了兩分不忿和驚駭。

他若訓她、懲她,她都不覺奇特,但是……他看起來是這般歡樂……

不忿是因為被騙而活力,驚駭則是因為辦事不力要受祁遠章的罰而惴惴。

這一回,聲音減輕,是號令。

和母親一樣被當作瘋子囚禁在角落裡,或者被當作妖孽一把火燒成灰燼,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他笑著,把方纔瞧見她時的那句話,明顯白白複又唸了一遍。

令她一聽父親的話便無認識地透露而出。

這三個字,於她而言實在是印象太深,深到難以消逝。

她太鬆弛了。

他三步並作兩步,兔子普通,眨眼便消逝在了太微視野裡。

冇了人,敞開的口兒,還不是由著她進?

如果早知會有這麼一日,襄國毀滅,世道大變,他甘願靖寧伯府裡冇有一個孩子。

他言稱要建通天之塔迎神仙,可不知如何的,這塔不竭地建,不竭地塌,反幾次複,就是不見通天之日。

小廝愣了愣,嚴峻兮兮地看向了祁遠章。

少女的腳步聲幾不成聞。

祁遠章霍然神采大變,彷彿是叫雨水給凍傷了普通,青白著臉沉聲問道:“你從那裡聽來的十二樓?”

五女人讓他進園子尋伯爺問一問,可這一問,門口便冇有了守著的人。

太微麵上無大神采,略一點頭道:“靖寧伯府的存亡把握在您的手裡,我當然想要曉得。”

他的兒子,要擔當他的統統,好與壞,必定都逃不掉。

如果他死了,靖寧伯府會變成甚麼模樣?

祁遠章將帕子揉作一團丟在假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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