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微聞言側目看他一眼,不答反問,淺笑道:“你倒是風趣,一會喊俏姑一會喊祁女人,一會又連名帶姓地喊我,你這到底是想喚我甚麼?”
老管家心驚肉跳地打了個寒噤,關上門轉過身來,探頭探腦想要再看看那二人的時候,麵前卻早就已經變得空空蕩蕩,除了風,甚麼也冇有剩下。
薛懷刃抬起手扣在了她手腕上,蹙眉問道:“你這話,是甚麼意義?”
那座寺院補葺改建而成的宅子,在暗淡的山中沉寂如同無物。
“山中風大,比山下要冷,花期更長。”他亦在看她,望著她的眼睛低低說道。
她一副安閒模樣牽著他的手向前走去,每一步都走得悄悄鬆鬆,穩穩鐺鐺,彷彿火線等著他們的那座宅子,不是薛懷刃的彆院,而是她的彆院。
因此這宅子顯得尤其的空蕩。
太微揉了揉鼻子:“這香氣,彷彿另有牡丹花香在裡頭?”
“你瞧瞧,又成祁太微了。”太微在微涼的山風中笑盈盈地打斷了他的話,“囉囉嗦嗦的做甚麼,這山間風大夜黑,路都將近瞧不清,有甚麼話不能等進了門再說。”
山風將他的衣袖吹得獵獵作響,他推開門低低叮嚀了兩句,接過燈轉頭來看太微:“真是狗鼻子。”
她看著薛懷刃,薛懷刃卻皺著眉。
自從上了山,她便變得愈發奇特起來,像是俄然間翻開了心結普通,言談間的語氣變得和先前截然分歧。
緊閉的大門很快便被人翻開了一條縫。
話音未落,昏黃的燈光下,她俄然瞥見了一片花海。各種百般的花草,就蒔植在廊外,大片大片的,風一吹便波瀾萬丈,像是大浪翻湧。
她的聲音散在風中,輕得彷彿自語,不知是在問他還是在問本身。不過她曉得,如許的題目,她就是問上本身一千遍,恐怕也仍然得不出答案。
他緊緊抓著她的手,皺起了眉頭:“祁太微,你到底……”
她目光幽幽地望著他,像在看一場醒了又來的春秋大夢。
二人一前一後朝宅子深處走去。
裂縫裡透出一星微光,而後是一隻眼睛。眼睛的仆人明顯已經上了年紀,眼皮沉沉地耷拉著,眸子子在燈下看起來也透著渾濁。
薛懷刃愣了一下,比及反應過來,她便已鬆開手,甩下他往山上去了。
太微禁不住停下了腳步。
大風一吹,便再無陳跡。
如許一隻眼睛,在夜晚的山間呈現,活像是話本子裡趕上了妖鬼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