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氏感喟著又笑了起來,微微點頭道:“是,說是要叨教崔姨娘。”
薑氏抓過女兒的手,悄悄拍了兩下她的手背,笑著道:“孃親不瞞你,你昨夜說的那些話,並無按照,是真是假誰也冇法辯白。可你如果信賴的,那為娘便也信賴。”
說來講去,這事大略還是要怪四娘。
是癔症是胡想都冇有乾係。
這日子本來過得挺舒坦,雖說祁遠章不常來見她,女兒也並不非常聽她的話,可她手掌內宅大權,過著呼奴喚婢的餬口,幾近說一不二,底下向來無人敢駁她。
那小瘋子,同她娘嘀嘀咕咕不知說了多少事情……
薑氏要料子,雖說不是大事,但這個征象實在是不好!
崔姨娘聽著底下的管事媽媽一句句回稟的話,額角太陽穴突突直跳,又頭疼了。
她原冇在乎,但哪知去著去著,薑氏竟然派人要料子說要做新衣了。
太微俄然語塞,再說不出一字。
崔姨娘悄悄生著悶氣,將人全給趕了下去。
長廊絕頂已在麵前,她的腳步逐步慢了下來。
她這掌家大權,也就不會落入旁人之手。
薑氏一個瘋瘋顛癲的人,日夜呆在她的小破院子裡,算的了甚麼?她的女兒,又能如何?
薑氏此舉,在她看來,清楚就是用心的。
太微便也不吱聲,隻點頭應是,同他錯開方向,往母親的紫薇苑去。一起上,驕陽當空,風如焰灼,令民氣底裡平白的便多生出了兩分煩躁。
她現在能管人要料子裁新衣,轉頭便能向她伸手一攤要對牌要鑰匙要管家大權!
窺見了天機也好,發了一場惡夢也罷。
門外熱浪滾滾,屋子裡堆在盆中的巨大冰塊也早就化得差未幾,不大涼了。
崔姨娘將手中東西拋給了底下的管事媽媽,一邊用力按著額角道:“拿去拿去,開了叫夫人身邊的倚翠縱情挑吧。”
她的神采,都變得比以往要紅潤都雅。
太微聞言,顧擺佈而言他,不提父親,隻說:“倚翠呢?如何不見倚翠姐姐的人?”
崔姨娘就是再不把太微放在眼裡,也要忍不住思疑是不是她給薑氏吹了甚麼風,將阿誰瘋子給吹得復甦了兩分。
她得小憩一會養養神,不然萬一叫薑氏阿誰瘋婆娘氣得生了皺紋可不好。
她不明白四娘為甚麼費經心秘密同薑氏的女兒作對。
崔姨娘怒從心來,烏青了一張臉。
可兒算不如天年,她這精力,隻靠半晌小憩,怕是養不返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