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長喜是她從四姐院子裡撈出來的，便是個奸的，也該是四姐的人纔對。
太微半真半假隧道：“因為獵奇。”
她的確是獵奇，想曉得那具屍身是不是師父。
太微沉默著，聞聲“死”字，俄然想起了母親說的他被斬殺於太和殿的事，忍不住問道：“您現在，悔怨嗎？”
“父親？”她終究落空了耐煩。
祁遠章還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像是早就推測她會這般答覆，搖點頭道：“你問我如何不休了你娘時的膽量呢？現在倒是不敢說實話了？”
死人不駭人，莫非還能喜人不成？
他將來，會死在複國軍的部下。
祁遠章瞥了她一眼：“你倒是誠懇。”
太微垂眸不語。
她一麵惱火，一麵不解，想到了長喜。
因而動機一閃，太微說了實話：“我去看女飛賊的屍身了。”
她身邊的人，除了助她出門的長喜外，就是靠近如同劉媽媽也不知她悄悄出了門。
這件事，難不成……是長喜去給他報了信？
口氣很渙散，臉上倒是慎重之色，不像是隨口發問。
祁遠章皺著眉：“你好端端地看甚麼屍身，不感覺駭人嗎？”
很久，他才說了一句：“有甚麼可悔怨的……”
“這回聞聲了。”太淺笑得很淡。
太微望著父親：“您要罰要打，女兒悉聽尊便。”
可祁遠章卻並冇有不快。
太微聞言，心中一鬆。
他一個看起來甚麼也不曉得的人，竟然發明瞭她出門的事？
風中不竭地傳來蟬鳴聲。
太微停下了腳步。
故而這幾個字從她口中說出來的時候，聽上去半個顫音也無，再真不過。
他臉上透暴露的神采，是模糊的欣然。
萬一他是誆她的……
“父親。”太微裝傻充愣，為表逼真，乾脆將扇子也放了下來，暴露整張臉，皺著眉頭道，“我真不知您在說些甚麼。”
他真的一點也不悔怨嗎？
她一板一眼隧道：“飛賊很多見，女飛賊可未幾，何況是被懸屍城門口的，駭人也值得一看不是嗎？”
祁遠章轉過臉，定定望著女兒：“我不悔怨。”
四姐歪曲她、讒諂她的時候，他如何就一點不吭聲了？
太微聽得鬨心，但還是得誠懇聽著他笑，越聽越感覺他是在對勁。
可如果如許，旁的事他為何不管？
祁遠章道：“那我讓你誠懇呆著不要出門你怎地不聽？”
但是這一刻，不曉得為甚麼，她心中酸澀難忍，竟是一起酸到了鼻子，酸到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