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真的。
因是親信嬤嬤的話,祁老夫人也不感覺她僭越,但麵上神情是滿不在乎的:“端方是死的,人是活的,非論甚麼樣的端方那不都還是人定的麼?”
祁老夫人又道:“再去瞧瞧三丫頭。”
碧珠無妨,猝然之間差點撞上她,險險站定後便見太微不知從哪摸出了一個銅板,迎著日頭向上一拋,接住後按在了手背上。
鳳凰花開得那般素淨,那般張狂,無一分內斂之美。
但是……
碧珠還在吃驚,又見太微低頭往手上看了一眼。隨後,太微便收起銅錢,大步流星地往左邊小徑走了去。
一起上,太微隻字不言,隻時不時停下來盯著某一處看。沿途遇見的丫環婆子瞧見這一幕,都忍不住竊竊群情五女人如何有些古裡古怪的。
太微有一刹時的失神。
她渙散地笑了笑:“皇上都不講究,底下的人又哪會講究。總歸婚期已定,到了日子永定侯府自會來迎親。”
她說俏姑,如有來生,千萬不要再投生在為娘肚子裡。
府裡幾位女人,屬二女人最不愛出門走動。
她站在九曲迴廊上,高高仰著頭,盯著那輪紅日看。陽光非常之刺目,令她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睛。暖意撒落在她的臉龐上,像是母親和順的手在悄悄撫過。
門外麗日當空,流雲緩緩,惠風暢暢。暮春三月的天,草長鶯飛,日漸熱烈喧嘩。天涯泛著淡淡的橘紅色,是被日光灼傷的模樣。
還是阿誰天下第一大諂臣,和瘋子的女兒。
太微記得清清楚楚。
暖陽、清風。
她卻還是祁太微。
但祁老夫人不知用了甚麼體例,不但將其勝利贍養,且還養得這般朝氣勃勃。她死死地望著窗下的鳳凰花,眼中俄然冷意閃現,問了件同方纔所言全不相乾的事:“遠章可差了人返來報信?”
永定侯府的賞花宴,疇昔從冇有辦過,本年是第一次。未有大昭之前,夏襄本是兩國,夏國風另有彆於襄百姓風,永定侯府的主子們皆是夏國而來,想必這賞花宴的籌辦體例也有些不一樣。
三女人女紅不錯,但嫁衣是大事,能改則改,能精便精。到底代表的是女兒家的臉麵,不能掉以輕心。
碧珠怔怔地問:“如何繞?”
往前走了一陣,太微停下了腳步。
沈嬤嬤微微一點頭:“還未曾。”
“至於旁的,不去理睬就是。”
同是浮華刺眼,世人卻常常更愛牡丹。牡丹崇高,鳳凰花卻紅得過於俗氣了。兼之不易成活,並無多少人情願栽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