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一片沉寂,斷斷續續傳來蛐蛐的叫聲。他是不是走了?踟躇半晌,衛嫤拉下門閂。剛敞開門,一股熱氣劈麵而來。門檻外,比她高一頭的少年擺佈提著水桶,一桶冒著熱氣,另一桶是涼水。
“不消。”
對著鏡子笑笑,越看這張臉她更加歡樂,乃至連身上疼痛都輕了很多。
本來是繼母,那也難怪。衛嫤恍然大悟,俄然身邊傳來一股傷害的氣味。扭頭一看,木盆邊的少年扯著衣服,麵沉如水。方纔來驛站的路上,提及提早歸家時,他也是如許的反應。
這是一張宣紙,紙張質地白而細,比牙行契書所用紙張好上很多。紙上隻兩行字,筆跡有些倉猝。
心下衝動,一個不重視她就坐實了,整具身材重量壓上來,銳痛刺得她一下彈起來。
“勞煩你了,快請進。”
“阿昀!”
衛嫤側身把門開到最大,看少年跨過門檻,把水桶放屏風後。他身條還帶著少年人的肥胖,胳膊看起來不比她粗多少,但提著兩隻粗笨的木桶卻健步如飛,在狹小的客房熟行走自如。她愣神這會,他已經歸置好木盆、屏風,回到門邊解下身上承擔。
“阿昀也本身洗?”他才四歲!
賺大發了,原主不但顏值高,並且還大富,放宿世妥妥的真·女神。
客歲他才三歲……衛嫤感覺有點不成思議,這又不是她宿世,有洗衣機,臟衣服丟出來摁幾下就好。那麼小的孩子手指頭還是軟的,如何無能這類活。
將打到腰的小傢夥摟在懷中,衛嫤點點他小鼻子:“這麼晚了,阿昀如何還冇睡?”
現在好了,她有瞭如許一張無懈可擊的臉。
沾濕毛巾擦拭身材,血跡和汗漬從身上剝離,溫熱潮濕的感受包抄滿身。折騰了好久,待水涼下來,重新髮絲到腳指頭,她總算把滿身高低洗潔淨。更讓她欣喜的是,敷上金瘡藥後,她看似可駭,實則隻是破了點皮肉的傷好了八-九成。
“是我。”
抖開中衣,內裡掉出兩塊鵝黃色的布。撿起來,待弄清那奇形怪狀的東西是甚麼後,衛嫤臉紅如血。這……阿昀一個四歲的小豆丁,會開口跟驛丞家女眷去要抹胸?隻怕他連抹胸是甚麼都不曉得。
“阿嫤姐姐。”
單手拎著承擔,衛嫤摸摸本身的臉。她有那麼可駭?嚇得殺過瓦剌人的晏小旗走路同手同腳。
即便銅鏡中的麵龐影影綽綽看不太逼真,也不影響她現在的冷傲。螓首蛾眉,杏眼下一彎臥蠶,鼻子小巧鼻梁高挺,粉色唇瓣內兩排整齊的白牙,加上嫩到幾近出水的白淨肌膚,這張臉能夠稱得上三百六十度無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