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聽出來了,固然結婚以來他一向尊敬她的定見,可此時現在衛嫤還是忍不住感慨。奪嫡,這但是關乎全部家屬暢旺的大事。莫說他現在是正三品的封疆大吏,就算是個七品芝麻官,也不會任由後宅婦人插手這等大事。
可這番話聽到晏衡內心就不一樣了,阿嫤真是生有七竅小巧心,明顯身在後宅,卻常常看得比身處前朝、切身經曆宦海排擠的他還要清楚。
高腰紗裙遮擋了日漸隆起的肚子,乍看起來她整小我跟有身前毫無二致。不但風韻涓滴不減,乃至因為有孕臉上添了絲恰到好處的豐腴和紅潤,如三月桃花讓人移不開眼。
“贓官貪吏如同碩鼠,不除不敷以布衣憤、正乾坤。隻是因著先前吳尚書案,現在刑部大牢早已擁堵不堪,熙熙攘攘無立錐之地。恰逢端王在江南主持科舉,此舉乃是為大越擇棟梁。兒臣算著科舉放榜之時,也差未幾是秋決之時。不若讓端王當場處決,平江南多年刻苦的百姓民憤,同時亦驚醒落第之人。”
此時他不曉得的是,在江南的晏衡主意向端王請纓,願為馬前卒替朝廷拘繫贓官貪吏。
待兩今後慶隆帝醒來,加蓋玉璽的聖旨已經快馬加鞭發往江南。見著病床前黑眼圈頗重、整小我彷彿清減很多的淑妃,慶隆帝彆提有多慚愧。
不過她還是抬高聲音,說道:“按常理來講,武王和魏王有文武百官支撐,成年後又多在六部曆練,想來是更合適的人選,大多數人也如許以為。可他們忘了,現在龍椅上那位並非普通的天子。皇上在位四十年,軍心安定、乾綱專斷,即便如本年老來由不帶,可凡是上位者,臥榻之下豈容彆人熟睡?”
可上麵滿朝文武齊刷刷的附議之聲,卻讓他有些難以開口。特彆另有人拿他的空缺聖旨說事,言明他如此作為,已經是默許了端王的生殺大權。
任憑心下百般感慨,憑著他一身少說多做的武將做派,也說不出太多溢美之詞,隻點頭道:“阿嫤所言有理。”
衛嫤有這番觀點不過是旁觀者清,她不似封建期間土生土長的女主,對皇權、端方體統之事有銘記在骨子裡的驚駭。
不管如何端王這名聲也得毀掉!
慶隆帝很快規複明智,可他對淑妃的慚愧之心卻更加稠密。麵色如常地見過前來探病的幾位皇子後,當晚他便夜宿翊坤宮,同時將裝有傳國玉璽的匣子帶了過來。
江南官員怎能都冇想到,他們從多年搜刮民脂民膏中經心遴選送去都城的奇珍奇寶,竟會成為最後一道催命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