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聞聲看去,這才發明那自稱矜孃的女子,肚子高高隆起,一看就是懷胎有五六個月了。
有風吹過,竹林收回簌簌的輕響。
那紅衣女子聽到阿簪如許喚她,又見甄柔目光龐大的看著她,心下一鬆,捏了捏身邊的綠衣小婢,就順勢搭著綠衣小婢的手艱钜跪下道:“妾矜娘,見過……”頓了一頓,才喚了一聲“二孃子”道:“見過三娘子……”
那紅衣女子明顯不會是侍女,她身上是上等縐紗錦衣,下身的長裙也是最時髦的留仙裙,頭上烏髮挽雲,戴了一支墜著長長流蘇的金步搖,襯著一張宜嗔宜喜的鵝蛋臉,彆有一番人間繁華的嬌麗在,端是一個錦衣華服的美少婦。
“姦汙”二字不及說出,甄柔已重重反握住甄姚冰冷的手,隔著斜照在院門口的殘陽,深深地望入甄姚的眼睛,一字一字地從唇齒間用力道:“阿姐,冇有再提的需求,這些都已經疇昔了。”
孩子?
甄柔看得難受,從廣大的袖服中拿脫手帕,悄悄為甄姚擦拭臉上的淚痕。一時待甄姚情感規複穩定,見夕照似龐大的火球,這個時候了仍然另有幾分炎熱,心中想著不如帶甄姚出去散散心,多看看山山川水,想來多少能分散鬱結的表情,道:“阿姐,邇來秋老虎短長,我們不如去雲清寺小住幾日可好?山上恰是風涼。”
甫一開口,一旁的綠衣小婢已“噗通”一下跪在地上,要求道:“三娘子,矜娘身子本就弱,現在還懷著至公子的孩子,跪不得!還請三娘子顧恤!”
甄溫和甄姚就特地挑了半畝荷塘,偏又本日落日落得晚些,大片似血的殘陽照得人晃眼,乾脆就往竹林裡走。
甄柔看著與長嫂如同一對雙胞胎的矜娘,想著兄長對長嫂的癡情,已經信了麵前這綠衣婢女的話。
這話落入耳中,甄姚渾身一震,如同好天轟隆呆在當場,臉上更是唰地一下全白了。
甄柔不再究查,當下讓矜娘主仆分開。
母親可曉得此事?
聲音驀地拔高,被抓住地手臂更是一痛,甄柔猝不及防吃痛了一下,不由皺了皺眉。
夏季裡,甄府景色最好的處所,便是半畝荷塘,一片濃綠之間,水波泛動之上,裝點一塘荷花。時已立秋,氣候雖仍然燠熱難過,荷塘倒是一片落寞了,隆冬時的綠意盎然變得哀慼破敗。又是落日西下之時,這類暮色殘荷之景,讓人看了內心不免生出感慨。是以,這個時候,半畝荷塘一帶罕見人至,特彆是靠近竹林一帶,多少有些過於陰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