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他……不,王誌習,他如何會給你下打胎藥……還狠心讓你絕育……”
阿簪忙拿袖子一把揩了臉上的淚,道:“娘子才奉侍了夫人用藥睡下,這會兒纔回房,籌算用藥呢!三娘子您來得恰是時候!”說罷對小侍女說了一句稍後再去府外拿藥,就忙引甄柔入內。
甄柔聽得心下猜疑。
來時急於見阿姐,竟忘了這一茬。
幸虧房間裡不缺消暑的冰塊,室內並未因燒著爐子太熱,卻也冇有她房屋裡風涼。
她出嫁也才一年,當時感覺有些寥落的院子,此時更加破敗,明顯是驕陽當空的中午,卻感覺好似暮秋普通沉著。除了院中那一株百大哥槐還密葉交叉,院中安排的盆栽都已枯萎了。
甄姚一番話說得安靜,甄柔卻聽得難以置信。
“阿姐……”甄柔眼中一熱,再忍不住淚水落下,她緊握住甄姚放在案上的手。
說罷,正欲轉成分開,忽聽“吱嘎”一聲,厚重的院門翻開,甄姚的貼身侍女阿簪走出來。
甄姚想到未出世的孩子,想到在長安產生的統統,她亦哭,冰冷的淚水順頰而下,卻猶自不知,隻嘲笑道:“他冇有甚麼做不出來,之前隻怪我有眼無珠!何近都承諾讓我生下孩兒,他卻還驚駭獲咎何近,又恥於送妻偷生之舉,汙了他的清譽,就給我下了打胎絕育的虎狼之藥!”
甫一走出院子,便有一股濃烈難聞的藥味傳來。
房中的景象證明瞭阿簪的話,甄柔看得心中難受。
甄柔身子一晃,忙抓住一旁的門扉,才堪堪站住,問道:“阿姐呢?可晝寢了?帶我去看她。”
宿世,王誌習和阿姐是一對恩愛伉儷,來信中阿姐也說王誌習溫文爾雅,操行端方,對阿姐是非常好……可為何此生倒是如許!?
阿簪一聽甄柔體貼又焦心的聲音,含在眼中的淚就簌簌落下來了,卻隻是哭,一言不發。
阿簪四下望瞭望,最後望向了甄柔身側的阿麗身上。
阿簪見甄柔目光落在階下的盆栽處,有些難堪的解釋道:“夫人和娘子邇來喜好平靜,便將院子裡的人都打收回去了,加上婢攏共不過四五小我服侍,不免人手嚴峻,就疏於打掃院子了。”
和當初出嫁前一樣,大中午的院門都緊閉著。
這一坐下,左手邊正熬的藥味更加濃烈,甄柔目光就不由一分一分往下,落在了甄姚平坦的小腹上。
阿簪是阿姐的貼身侍女,很有幾分麵子,如何拿藥怎等小事還需求阿簪出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