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她隻是不肯去深想,但並不代表她不曉得。
如此,甄明廷即便感覺對不起周煜,也冇有插手他們的事。此時聽得甄柔主動提起,到底更體貼本身的胞妹,忙看了一眼不遠處等著的肖先生,悄悄左移了一步,擋住肖先生的視野,方抬高聲音道:“拿來吧,我會讓人帶給他的。”
而在點點金光之下,那漆盒裡恰是一支斷成兩截的白玉簪。
金光透過交叉的槐葉裂縫,直直映入眼裡。
甄柔置若罔聞,隻低垂著眼瞼,持續說道:“若他不信,就讓他去查,是否有其事”
周煜送過她很多零瑣細碎的小物件,唯有這白玉簪寄意深遠,正如曹勁客歲她生辰送的那支發笄般。
車輪轆轆,車外已經開市了。
話頓了頓,驀地昂首。
實在如許也好。
遠行最難過的時節,就是農曆六七月間了。
這時,太陽已經從東邊升起了,陽光斜照上相府大門,被門旁高大的古槐搖碎一片班駁金光。
這是頓時就要分開下邳了。
穿市而過,市上人聲紛雜,如同甄柔現在的表情。
既然有緣無份,還是不要再有任何牽涉,這對大師都好。
該做的,能做的,她已經做了。
春秋兩季不冷不熱,又是一個萬木復甦,一個秋高氣爽,都是合適遠行的好氣候。
不過如許行了一兩日,身材的倦怠和不適,讓她冇有精力再多想其他,每日到驛舍就是沐浴換衣,然後倒頭便睡。
驕陽炎炎,前路遙遙。
一樣的,也冇有人曉得,在步隊顯赫而行之時,一人駕馬飛奔追來,卻剛出城不到十裡,被十數人重重攔下。
悄悄吐了一口氣,甄柔快步走出槐樹下,不容兄長說出任何一句擺盪她決計的話。
曲陽翁主已坐在車廂裡了,甄柔坐出去一會,到底有幾分不放心,遂靠著車壁,微微推開一線車窗,見甄明廷正和一人在槐樹下交頭接耳,想來是在安排人轉告給周煜。
甄柔心下終是必然,上馬車和肖先生見過禮後,帶上阿玉,叫住兄長到府門一旁說話,道:“阿兄,你幫我還一樣東西給周公子。”
甄柔素愛乾淨,比起酷熱,她更不耐每日都是一身汗沉沉得難受。
“阿柔……”
年青郎君送未婚女郎髮簪,其意過分不言而喻了。
大門口的廣場上,肖先生及數十曹兵已恭候多時。
甄明廷是男人,看動手中周煜送的髮簪,他能體味、也看到了周煜對甄柔的上心,此時倏然一聽甄柔讓轉告的話,不由感覺過分了,男人最尷尬莫過被心儀之人拿來和情敵比擬還不如人,遂不附和的低斥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