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曲陽翁主所說,在宗廟的日子,就是伴著晨鐘而起,聽著暮鼓而息。
甄柔撇了撇嘴,攙著曲陽翁主下車。
是的,自有影象以來,她從未進過祠堂。即便每年的農曆仲春,她都會隨家人來到宗廟祭奠,卻始終被止步於祠堂以外。
甄柔一噎,頓時語塞。
曾經,尤是在十五歲及笄時,她曾堅信不疑,本身第二次進祠堂,會在建鄴城,會在楚王宮。而當時,她已是薛家婦,是薛欽的老婆。兩人,此生榮辱與共,平生一世到白頭。
阿兄十八歲結婚,阿嫂和順賢淑,一年以後卻難產而亡,一併去的另有她的小侄兒。又一年以後,家中為他相看了諸多閨秀,一貫聽話的阿兄卻死活不肯,非說要為歸天的妻兒各守三年,到時再考慮續絃一事。
為此她難過了好久。
曲陽翁主正憑幾假寐,被聲響擾了神思,皺眉道:“又如何了?”
她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又問,那今後這裡也會供奉她嗎?
現在,她的婚事又成如許,他們倒真成了一對難兄難妹……
曲陽翁主斜乜了甄柔一眼,坐起家道:“都到了才問,你反應也太癡鈍了!”訓了一句,方解釋道:“甄誌謙畢竟是家主,我們卻瞞著他去找薛家退婚,豈不是讓他尷尬?與其讓他罰你們兄妹倆一起到宗廟思過,還不如我們本身先避過來,免得臉上尷尬。”
這會兒內裡還鄙人雪,甄柔出來時冇穿大氅,身上發冷,不肯多待,從速快步回到居室。她把這尊小銅佛,供到了長案當中,又將一鼎小香爐放在佛前,然後燃了一根佛香。
以往的甄柔,是最不喜好來甄氏宗廟了。
也不知是討厭祠堂對男女的辨彆,還是因為祠堂建在彭城三十裡外的深山當中,每一年來都要折騰上好幾日,還到處都是端方束縛。又或是這深山巍峨,太像那不成撼動的祠堂端方,以是才讓她下認識的不喜?
也是。
彼時,曲陽翁主正靠在一憑幾上,火線的一方長案上累了一些翰劄,她的手上還拿著一卷翻閱,聞言昂首,“你幾時信起這個了?”
在他們甄氏祠堂如許的處所,她竟然還會想到薛欽,這不是讓列祖列宗看笑話嗎?
甄柔苦澀一笑。
甄柔不由豎起大拇指,讚道:“還是母親想得殷勤。”
阿兄去建鄴已經有大半月之久了,也不曉得現在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