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糖，好，我們吃糖，吃糖好。”柳氏站起來就要去拿糖，看到中間的藥，又回過身，“我們先把藥吃了好不好？乖，娘這裡有你最愛吃的枇杷玫瑰糖，待你喝了藥，想吃多少都有。”
“倩兒，你真聽到人這麼說了？”
度量暖和，抱著她的雙臂還微微的顫抖，聲音裡更有壓抑不住的哭意，章曉倩不由得心中一酸，悄悄的歎了口氣，她穿的這個千不好萬不好，但好歹有一個至心真意的親孃。
“噠噠，我如何是謾罵大姐姐啊，我為甚麼要謾罵大姐姐呀。”章曉倩看著王氏，一臉天真，“我就是問問大姐姐好不好呀，有冇有人來找她呀，我想曉得大姐姐閨名的必然是她的好朋友。”
“誰問你大姐了，問了甚麼？”王氏一頭霧水。
章曉倩回過甚，就看到柳氏熱切的目光，她在內心歎了口氣，麵上卻笑的光輝：“是啊娘，我彷彿真的聽到了呢！”
“我說老二家的，倩姐這不是好好的嗎，你這又哭甚麼啊。”
床上的人冇有反應，婦人的眼睛更紅了：“倩兒，我們把藥喝了吧，娘求求你把藥喝了吧。”
“你看你這話說的，我就不能來體貼體貼倩姐？再如何說，這倩姐也是我們老章家的孫女。”她特地凸起孫女兩個字，神情裡很帶了點意味深長。
床上是一個七八歲的小女人，棉被蓋的厚厚的，暴露的上半身也穿戴水紅色小暗花的襖子，長的和婦人有五六分的像，一樣的高鼻梁菱型嘴，隻是下頜更尖了一點，眼睛也更頎長些，隻是此時她那雙眼睛卻板滯無神，看上去竟像是傻了似的。
她說著，就把碗端了起來，中間的小桃紅知機的把床上的人扶了起來，又墊上枕頭，柳氏謹慎翼翼的拿勺往女兒嘴裡送，勺子到了嘴邊，她的手抖了抖，就怕女兒再次回絕，幸虧總算冇有，勺子一到，女孩就嚥了出來。柳氏歡暢極了，早把王氏忘到了一邊：“乖女兒，吃了藥我們就好了，吃了藥我們就吃糖。”
王氏的臉變了又變，章曉倩的話讓她驚駭，想說她是瞎編的，又感覺她編不出來。但若不是……若不是……莫非女兒真要有甚麼不好？想到這裡她再也站不住了，回身就向外走去，行動倉促，過門的時候幾近顛仆，恰好前麵還傳來章曉倩天真的問候：“噠噠，你是要歸去了麼？那看到大姐姐能不能讓她來找我玩啊。”
“喲喲喲喲，看這話說的，就像你不是老章家的兒媳婦似的。”王氏捂著嘴笑的更加暢懷，“並且，我但是你大嫂，我這美意美意的來看侄女，你一不給我倒茶給坐，二不給我施禮問好，一上來就指名道姓的叫我，不說彆人如何，二弟都不肯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