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妝見她衣裳襤褸,頭髮蓬亂,帶返來的棉衣恰是縫了銀票地契等物的那幾件,心想他們本能夠照顧逃竄,現在反倒棄了嫡親返來,若遇個不明的主子,還要被送官究辦,可見虔誠,摸著她的肩道:“我知你是個好的,財帛俱是身外物,人都全麵便好,快彆哭了,回房梳洗梳洗,一會吃些東西,替我奉侍好老爺夫人方是事理。”
淩妝一陣怔愣,阿龍人活泛,做出這等事來還能夠設想,誠懇巴交的阿麒阿麟以及品笛,她卻不能接管。
品笛幾個快步進了堂,便哭著跪在地上請罪,麵前攤了一堆棉衣匣子等物。
“姐姐,元聖太子爺會親口和你說話啊!”連韜禁不住歎。
幾個歸家的奴婢與主子昔日的情分又進了一層,主子看重,便是道道地地的家生子普通,且淩東城大氣,竟說這一乾丟了賣身契的主子再也不消重新落契,算是自在身,啥時候愛走都行,若情願留下來的,今後定當說個好婚事,風風景光辦起來。
連呈顯平日在柯總甲身高低了很多工夫,柯總甲活了大半輩子,見地的風波多了,眼色不錯,這淩家叫親戚出首,或者另有官員打壓,不但全須全尾地返來,保護的還是紫宸宮廣寧衛。
主仆同食,竟然感覺比常日的大魚大肉更加苦澀,親人間相互安撫,氛圍並不低迷。
晚間淩妝陪著連氏張氏盤點了殘剩的財物,折銀卻也能有兩萬,連氏唸了聲佛,留女兒共宿棲梧堂,母女說了一宿的話。
張氏便道:“我倒忘了這茬,還覺得都枯了呢。”
連呈顯又是一番感激,乾脆就承了他的情,說箱籠裡空空如也,被褥等物也不齊備了,本日天氣不早,先借上幾床,待明日購置了,再登門感激。
那兩個姨娘也算有眼色。銀子在後代手上握了一圈,又叫她們收了交到張氏手上。
不久張氏與曾嬤嬤搗鼓出一大桶蔬菜麪疙瘩,石頭流水兄弟幫手抬了上來分與世人。
除了飛箏和阿龍,阿麒阿麟品笛及其老父都返來了,背麵竟還站著聞琴、侍蕭、彩扇、金羽等丫環。
連氏本就是個心善的人,此時拉著金縷和彩扇泣不成聲。
連呈顯橫了兒子一眼,又看外甥女珠光玉潤的模樣。內心想到一些,卻不敢提,忙道:“你儘管放心奉養主子,家裡頭孃舅與舅母都會照看好。”
連氏信佛,淩妝便講了幾個佛家故事。
柯總甲大忙幫不上,見淩家有朱紫互助,小恩小情還是會做的,便問家裡缺甚麼,轉頭叫婆娘搬一些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