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盧氏選出兩幅,帶著笑道:“這一副拜月圖與鵲橋圖一時分不出高低,還請主子來決計。”

果見姚九又敲了兩遍鑼,下頭忽也有一處應了兩聲鑼,但見一個綵棚裡出來一個三十高低文士裝束的公子,手托著一小小的填漆盤子,上頭蓋著紅絨。

淩妝細細看去,但見一幅卷軸上畫著數十隻喜鵲翱翔於瑞雲之間,鵲橋正待相接,頗應徹夜的景色,可貴的是,倉促一炷香時候內,此人所畫的數十隻喜鵲神態姿式各不不異,神態逼真,色彩光鮮,實乃上層的佳作。

卻見五樓上呈現一個頭戴四方安定巾,著沉香色廣袖直身的少年,雙眉斜挑,眼間距略有些寬,鼻頭圓潤多肉,但無毛病通身狂放的少年氣,神采飛揚間,已聽得一人高喊道:“禮部右侍郎葉選,為吾孫女定聘。”

銅鑼聲複興,隻聽姚九道:“徹夜比琴劍書畫,奉律王爺命,劍一道挪到最後再比,接下來的書畫,兩項合一,以畫配詩,由此前選出的二十一名流人在一炷香內完成,不拘囿範圍。此次好壞,請花萼爭輝六樓中各家王妃、夫人、郡主、蜜斯們評出。”

一手標緻的行書,賞心好看。

淩妝曉得一個樓大木,微微點頭。

織女且舞且歌:

留白處提詩曰:“七夕昂首望碧霄,喜鵲雙雙拱鵲橋。家家乞巧對秋月,無經心絲君曉得。”

聽他說話風趣,樓下一陣轟笑。

比書畫的人甚多,倒冇有報參賽者的家門名號。

雖說七夕會就是相親會,但女方多是給彩頭委宛表示結好之意,被回絕了也不難為情,這禮部侍郎葉選為官多年,以持正不附,自律較嚴聞名,更是棋中癮君子。

盧氏給三內侍封了賞錢,打發人送下樓。

淩妝對嵇儀嬪道:“畫人物依我看是最難的,更可貴的是此人寥寥幾筆,美人的神韻卻已躍然紙上,讓我選,當取這幅,你看如何?”

淩妝和嵇儀嬪並肩旁觀,盧氏頗精此道,也看得非常當真。

淩妝來了興趣,走回樓中間去,問道:“如何選?”

摘星樓上的歌舞已變作《邀醉舞破調》,歌女們高髻纖裳,婀娜多姿,引得樓下陣陣鼓譟。

語罷轉頭看了牟利烏斯一眼。

那三個內侍麵龐恭謹,目不斜視,一向保持著哈腰等待的姿勢。

魏進和王順發從速上去取了一卷,緩緩翻開。

此中一名內侍道:“夫人們感覺哪個最好,就寫下來。隻取一幅,屆時得票最多的。就定為第一,以此類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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