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前院,阮嶽已換了一身家居常服,正帶了個小廝在侍弄花草,未免又客氣了一番,由他親身送了出來。
看錶姐扯起謊來麵不改色,天衣無縫,程靄瞪大了本不大的眼,有些不成思議。
淩妝也與她通了名字,這才叫了聲:“鳳姐姐。”
淩妝喜她不諱飾的說話體例,對身邊的飛箏道:“快替四奶奶衝杯蜂蜜水來。”
阮老太問:“聽峰兒說,你們家老爺未在金陵,不知在那邊高就?”
淩妝看了母親一眼,未及說躲避,已有個男人直直衝了出去,朝阮老太施禮道:“兒子給母親存候。”
“聽我那小媳婦說,大女人好似十八了吧,實在不小了,夫人切莫遲誤女兒的芳華。”
連呈顯和連韜前去歡迎,淩妝也不好過分於拋頭露麵,再說對蘇阮兩家的迷惑很多,便差丫環去請陳四奶奶。
阮老太聽後彷彿非常對勁,點頭道:“皇太孫殿下資質英縱,開疆擴土,我朝的邊境現在可說無垠,去狄國鴻溝,冇個一兩年恐是難以迴轉,家中便都是夫人勞累罷?”
連氏天然也是極戀慕的:“如果淩家祖墳冒青煙,叫荀兒有公子的一半出息,我也足意兒了。”
幾日午後,蘇錦鴻到府上拜訪,說是尋到了朝奉和太醫世家的人。
淩妝隻得起家斂衽行禮。
連氏不好這口,隻笑說不會,阮老太清楚有些絕望。
葉氏看了眼,略有些不美意義:“我是個鄉巴佬,向來喝不得茶,喝完見天睡不著覺,快叫人替我換白水來。”
淩妝笑迎上去請她在院中的藤蘿架子下坐,石桌上早備了香茶生果。
提起阮嶽,明顯說到點子上,阮老太神態間非常對勁,卻又歎道:“夫人不知,我夫君暮年就撇下我們去了,我一介婦人拉扯兩個兒子,差點保不住族產,幸虧嶽兒爭氣,十幾歲就中了進士,萬歲爺殿試欽點的狀元,這才重振了門楣。”
他身上朝服未換,連氏哪敢受四品官的大禮,從速側身避過,口裡責備:“老郡君,這可折煞小婦人了,公子是拜天子的人,怎好向妾身下拜,快快起來。”
阮嶽蕭灑地長身而起,溫聲笑道:“夫人是長輩,除卻拜天子與上官,長輩也是禮節中當拜的,有何受不起之說?”
程老太又問連氏家中後代都說親了未曾。
回府的路上,程靄不由感慨:“之前隻傳聞仕進的官威大,我瞧著這狀元郎如何如此謙恭,倒和蘇家哥哥有得一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