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嶽暗自深思,東宮對本身發難不過是遲早的事,現在之計隻要死死站在天子這頭表忠心,而敢直顏對抗太子的臣子越來越少,釜底抽薪或可活了通盤。當即顧不得越部越級,出列跪奏道:“臣覺得,王尚書公忠體國,所言恰是關鍵地點,廣寧軍缺糧,目前倒也可從江浙兩省借撥一兩百萬石以解燃眉之急。但太祖世祖有明訓留下,我朝軍隊若非一線防備作戰,皆要自種自耕以補朝廷供應不敷,現在四海寧靖,正該刀槍歸庫,馬放南山,廣寧軍隻合留下當年擴編前的員額,保衛西疆北疆為上。”
容承圻在順祚帝駕崩前以郡王出任尚書左丞相,兼管吏部、戶部、工部,可謂權傾朝野,對部屬恩威並濟,弟子故舊遍及京中及各省。
永紹帝黑著臉不吭聲,戶部尚書王易芳已出列奏道:“啟奏陛下,都察院已會同八百監生盤點完太倉糧庫七百餘座,銀庫十三處,點出的米糧數字一絲不漏報給了中書及擺佈丞相。廣寧軍糧草,按陛下旨意皆第一時候調撥,已撥放一月之數,何如太倉儲備眼看告罄。至於銀錢,實在無處籌措,以往新帝即位,無不大赦天下。本年尚在新正,我部卻已加急派員前去各省催討春糧,百姓不知國度艱钜,此舉實恐引發民憤。”
容承圻乃廢帝的連襟,永紹帝又怎肯等閒起複他,眾臣們吵喧華鬨,他卻黑著臉始終不表態。
他既坐了吏部右侍郎這個職位,天然就開端覬覦吏部尚書之職,在這較著要大洗牌的朝局當中,掌控得好,三級跳也不是不成能。
永紹帝即位後,雖也撤換了一些要緊衙門的人事,畢竟有些辦實差的人冇體例一股腦兒都換了去,此中天然有容承圻的人,見太子要起複,便也借了東宮的勢出來附議。
在金殿上如此,已是大大不當,就有禦史要出班參奏陸蒙恩無人臣體。
陸蒙恩待剛強犯顏,見太子斜眼看來,瞥過甚恨恨啐了一口,也不知做給誰看。
王易芳早傳聞過太子殺人無數,有“嗜血狼王”的惡稱,他那邊一哼,他已嚇出一身盜汗,不敢再說。
陸蒙恩一逼,永紹帝倒不好將******的發起一概不然。隻好略作讓步:“容承圻到底曾為逆黨,既然太子一力保舉,便到戶部任個給事中,現在太倉銀庫告罄,糧庫也遠在常備儲存之下。他若能戴罪建功,清查到先帝太倉銀的下落,以補朕元年所蠲之數,再行論賞擢拔。本日時候不早,安設廣寧軍的事,中書尚書兵部實在計議一番,朕給你們半個月,拿出詳細方略,屆時再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