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琳皺了皺眉頭,心下遲疑,終還是交到淩妝手上。
淩妝展開一看,不由嗤笑。
見問,淩妝抬頭一笑,直接用手背將淚印摁去,徑向房中去:“冇甚麼,你將桃心、蘋芬、梅靈都喚到我房中,我自有叮嚀。”
淩妝嘴唇發白,雙手死死抓著帕子盯了申琳不出聲。
底下鮮紅的掌印觸目驚心,文中把錯誤全推在她一介小女子身上。用詞遣句頗巧,倒叫淩妝諷刺:“公子好文采,常日倒不覺筆下如此纏綿,不知這‘可攜嫁妝而去’失實否?”
梅靈將燭台置於打扮台上,淩妝揮手令其退下,親身脫手將平常所戴的金飾支出匣中。
半晌,淩妝見客房窗紙上映出曾嬤嬤走動的身影,即招手喚品笛過來,命到廚房整治些吃食送到母親房中,正待移步,卻見申琳竟單獨呈現在小院中。
品笛撞見了,忙倉促插個身往通向配房的邊門退下。
小兩口的房中傢俱俱是淩東城托人打造,大殷杭城好人家的女兒陪嫁作興陪送傢俱器具,但也冇有任何物事都備齊的人家。當初為了保全申府顏麵,有很多傢俱淩家還假了申家人之名去打造,竟冇勞煩樊氏添購一件,拳拳愛女之心,儘在此中。
申琳隻怕是剛進院子的時候就看到了立在窗前的淩妝,現在怔怔地站在正房前,麵上神情莫辨,彷彿舉步維艱。
申琳所寫休書中明顯說任從再醮,可親耳聽到再醮二字從淩妝口中說出來,但覺鑽心刺耳,怒不成遏,猛吼起來:“行啊!隻怕你早思再醮吧?有本領嫁個比我強的讓我看看!”
淩妝欲待回身關窗,又覺矯情,微微眯了下眼,便站定不動。
淩妝對他的心寸寸成灰,忽覺不欲再與他多做半分膠葛,寂然道:“我讓人謄清產品,明日一早與你母親分付結束,馬上就走,恕不作陪,公子請自便。”
前娶渤海淩氏為妻,結緣三載,婦善妒,不守孝悌,三年有怨,徐來仇隙。某顧念緣起三生,共被合歡,久不忍出之。今堂上違逆父母,再無相留之理,告及親朋,以求仳離。願娘子相離以後,重掃娥眉,勤梳鴉髻,妙逞芙蓉之姿,另選賢達,花前弄影,月下相攜,琴瑟合美,終不負三載合巹之情。
舉目見庭中楊柳依依,整齊的花圃中春花怒放,不免憶開初嫁時節。
直到小丫頭打起簾子,籌辦奉侍淩妝出來就待退下的模樣,淩妝才說了句:“出去罷!”
淩妝盯著看了一會,負手站到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