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起唇,好久,終是沙啞說了一聲。

並不是多‌露骨的調情手腕,卻彷彿有火苗噌一聲在他體內燃起。

“幫我……”

葉雲瀾向來不會在他麵前暴露如此軟弱神態, 那人慣於忍耐,也慣於沉默, 如果當‌傷勢發作, 也隻會冷靜一人單獨接受,底子不會向人發聲乞助, 更不求任何人的憐憫。

那人也不掙紮,隻順勢依偎過來,靠在他胸膛。

他突然迴轉過身,隻看到了一望無邊的灰霧。

對方從琴桌上起家,過來為他脫了外袍,收好放到一旁。

是幻景嗎?他想。

清冷的、幽遠的香氣竄入鼻尖,纖長慘白的五指在暗中‌也極是顯眼,近乎驚心動魄。

烏黑的人影扶著池岸, 像是遊魚普通靠了過來。

泉中人的聲音遙遙傳來,沙啞撩人。

“可惜,你不是他。”

……就像一枝生在冰天雪地裡的白梅,孤冷,沉默,看上去脆弱易折, 又恰好有些東西堅不成摧。

對方的體溫向來偏低,他把人攬在懷中半晌,才‌人垂垂捂熱了,覺出了一點心對勁足。

火線的泉水在他踏出時就已經消逝了,他斬出劍光。在濃霧裡艱钜斥地‌路。

“放開我。”

他把書卷放在一邊,除了靴,坐到床上,伸手攬住那人肥胖肩膀。

沈殊感覺喉嚨更乾渴了。

他點點頭,走進竹樓,‌手中長劍放在了桌上。

對方薄弱的身軀靠著他背脊,彷彿想要汲取暖和普通貼緊,輕柔的呼吸噴在他脖頸。

他曉得麵前隻是幻象。

……!!!

“你返來啦。”那人‌,“夫君。”

濃霧消褪,他看到了一棟竹樓,一扇窗。

他怔了怔,麵上劃過一絲蒼茫,腳步立足在門邊半晌。

“為師好累……讓為師歇一歇。”

“我知,”那人悄悄‌,“……夫君。”

殘光劍的劍尖抬起, 微微一蕩,穿過了那道烏黑身影。

沈殊閉了閉眼。

那雙在白日裡用以操琴的手,在為他寬衣。

視野被凝脂般光滑的烏黑所占有,而常日難以窺見、隻於夢中上演的旖旎景象正在麵前上演。

他俄然扣住對方手,再次咬著牙反覆‌:“你曉得本身,在做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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