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雲瀾偏過甚,“我本身喝就行。”
他曾在料峭寒冬,等在賀蘭澤門外,想求得對方一句指導,但是等了半宿,大雪落滿肩頭,卻隻等來了對方的一聲“滾”。
賀蘭澤隻好把藥碗遞給葉雲瀾。葉雲瀾並不消藥勺,把碗遞至唇邊便飲。他微微抬頭,暴露一截纖長白淨的脖頸,喉結緩緩轉動,吞嚥藥湯的聲音很輕,要賀蘭澤很細心才氣夠聽清。
但是,在上一世,五境以外卻另有一境,世人獨為葉雲瀾留。
從指尖到指根,再到每處指縫,另有掌心中每一道紋路,每一寸肌膚。
賀蘭澤一抬眼,便見潑天豔色劈麵而來,不由呼吸一窒。
那小我還專門為他做了一張麵具,叮嚀他常日出門時,儘量佩帶。
“阿瀾,你醒了嗎,怎還不給我開門?”
他受傷後,賀蘭澤便把他安設在本身居處療傷,常日稍不足暇,便會來屋中看他。
正值初春,窗外下著微雨。雨聲淅淅瀝瀝,綿綿無絕。
夜已深。
“隻是想用心練劍,不想為外物所擾麼,我還覺得師弟……”賀蘭澤聲音愈發嘶啞,他冇有說下去,反是收了葉雲瀾手中藥碗,俄然起家道:“夜深了,師弟早些歇息吧。我明日再來看你。”
卻還是美得驚心動魄。
暖黃燭火搖擺,麵前人端倪極美,卻仍然顯得倦怠慘白,好像寒天枝頭大將墜未墜的那抹雪。
期間獨一出口的話,倒是當眾翻開他臉上麵具時,看著他被火灼傷的臉,嘲笑丟下的那句――
葉雲瀾的指尖拭過劍鋒。那盞燭燈被他放在床頭,火焰的影子在劍身上躍擺盪曳。
唯獨眼尾那顆硃紅淚痣在火光中愈發素淨,像是無聲流下的一滴血淚。
“師弟,我方纔聽到你又在咳嗽……”賀蘭澤見到葉雲瀾坐在窗邊便是一驚,忙走疇昔放下藥碗,“以你現在傷勢,還不能隨便分開寒玉床。來,讓師兄先扶你回床上安息。”
上輩子的賀蘭澤,向來不會對他暴露如許的神情。
“葉師弟,”待葉雲瀾把藥喝完,賀蘭澤俄然開口,聲音微啞,“我有一事不太明白,你明顯生得不差,之前為何卻總帶著麵具,不肯將真容閃現人前?”
美人挑燈看劍,本是很美的景色,賀蘭澤卻覺出了一點寒意。
神思恍忽間,對方的指尖卻已從他掌中抽離。
他對這位門派大師兄,曾經滿懷神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