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晚現在才發明江珝身材有多好,掩在寬鬆寢衣下的腰線美好而充滿力量,即便隻是背對她也設想得出他緊實的腹肌……歸晚俄然愣住,像滴入水中的硃砂,臉刹時染成了緋紅。她躊躇半晌,才握著繃帶伸胳膊環住他的腰。
江珝下認識摸摸腰間,又問:“她可另有家人?”
現在,江珝身子緊繃得連大氣不敢喘,恐怕被人戳破普通,立即躺了下去,背對著她。
又不敢吵醒他,她歎了口氣,乾脆也不蓋了直接躺下。可腦袋方一沾枕頭便恍然認識到甚麼,蹭地坐了起來看向他。貼在脊梁骨的衣衫還未乾,素白中透出他肌膚的色彩,可上麵切近腰處的色彩便不對了,深得發黑,她謹慎靠近瞧瞧,那清楚是幽光下的硃紅——是血?
江珝心中煩躁,推開稍間門便往外走,剛好和從淨室返來的歸晚撞上。她倉猝喚了聲“將軍,你返來了。”
“等等……”江珝攔住了正要分開的禹佐,他滅了燈火,黑暗中隻看得見他矗立的表麵,他頓了斯須,沉聲道:“定要保彆性命……”
“如許不可的……”
歸晚暗了燈,見床帷裡他倚欄而坐,她猜他應是在給本身讓路,因而倉猝上了床。她才爬到床裡,他一個翻身躺下來,側臥背對她。
但是——
箭傷會這麼重?便是發炎腐敗也不該是黑紫色的。歸晚想了想,又問:“但是在杭州傷的?”
江珝呼吸屏了一瞬,冇再回聲。
杭州失守,餘懷章叛變的能夠性極大,以彆人之命追求苟存,如此罪孽,豈容他享安世之理!想到杭州城門上,被叛軍吊掛的秦齡頭顱,苦楚中那雙死不瞑目標眼睛,一股悲愴衝湧於胸,他真恨不能殺之而後快!
江珝向來克己慎獨,任俠狂傲也不過是在疆場上,然杭州那夜卻成為他二十三年來最荒唐的一夜。二十三年,江珝不知悔字,然這一次他真的悔了。
深夜沉沉,天雖涼了些,可還是悶得很。歸晚睡得不結壯,不斷地翻身,半夜梆子響起時,江珝轉頭,正對上了她熟睡的小臉——
他伸開緊闔的雙眼,偏頭望著她,目光泠泠,很久道了聲:“你會敷藥嗎?”
江珝撩著衣服冇轉頭,冷酷道:“箭傷。”
他在軍中待慣了,不喜人服侍,身邊也隻要個名為官正的小廝。今兒這小廝不知被遣哪去了,江珝全程一人,這會兒返來,身上的水都冇擦乾,後背寢衣黏在了脊梁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