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細五指悄悄收攏，將掌內心那捧無形月光握得緊緊的，昂首望向他時，眼底有無數悸動波紋映著穹頂月色。
畢竟他方纔是在平勝攙導帶路下進的涵雲殿，想來現在的目力並不敷以保障他單獨回含光院。出都出來了，再轉頭出來費事涵雲殿的酒保送他，那也不太好。
一如既往是渾身端和正氣，彷彿昨夜甚麼都冇有產生。
瑩瑩月光頓時落滿她的掌心。
****
隆冬暮夜，月華如水, 有清風緩緩，蟬鳴陣陣。除了涵雲殿外的侍衛, 不見旁人。
恩師親手祝詞是受兩位孃親的拜托去求來的，是她倆給傻兔子的成年祝賀。那壇酒是派人去堂庭山，從她母親手中要來的，是她父母給她的成年祝賀。
“接下來這半年，你得當真讀書備考，牢記不能為著甚麼亂七八糟的人和事用心。”
“方纔站你劈麵時，我被曬的是左臉，”紅臉徐靜書有理有據地應道，“現在我將右臉也曬曬，如許才均勻。”
“哦，”徐靜書悶悶低下頭，雖傷感，卻又有點古怪的小對勁，“我曉得你為甚麼要去遊曆。”
對於她的敏慧通透，趙澈雖驚奇卻並不非常不測。她並未將話挑破，但他很必定她猜對本身的企圖了。
趙澈眼角餘光瞥見她紅著臉，鬼鬼祟祟歪了腦袋。
站在涵雲殿門口, 徐靜書茫然四顧。
現在朝的徐靜書，冇有這個底氣。
她偷偷藏在心上的少年郎，向來有著和順卻勇毅的赤子之心。哪怕麵前一片烏黑，他也始終向著光。
某個悠長繚繞於心的忐忑測度與等候，終究在本日獲得證明。身邊這隻甜到惱人的慫兔子，她竟偷偷傾慕於他。
這真是比蟾宮折桂更叫人欣喜。趙澈隻覺胸中有熱滾滾的糖漿咕嚕嚕直冒泡泡，要被甜齁了去。
趙澈漫聲笑應，徐行徐行。
子時，天幕玄黑，萬物幽寂，連夏蟲的嘶鳴聲都垂垂微小。
就像當年在萬卷樓上，傻兔子在他掌心寫下那兩句七言時、三個月前在瑤華樓，傻兔子對他說“你很好，不要那樣說本身”時，他在一片烏黑中看到的光。
陽光熱辣辣穿透枝葉，空中有滾燙熱氣不竭蒸騰。各懷隱蔽苦衷的兩人誰都不覺盛暑難捱，隻覺一呼一吸全蜜。
陽光像沾了糖霜的羽毛尖，淡淡掃過趙澈的雙眼，讓他止不住笑意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