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十五歲就是大人了,該有大人的模樣,”她聲音小小,卻很果斷,“疇前年事小,家裡冇法再多養我一個,我本身也冇旁的體例活下去,才厚著臉皮來尋姑母庇護。現在我既已長大,就該端端方正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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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嚐嚐這櫻桃,”既知他是用心的,徐靜書倒也不太急了,笑吟吟挑出一枚又大又紅的櫻桃果,捏著果柄又遞給他,“這顆特彆紅,保管甜。吃了就同意唄?”
徐靜書漸漸抬起羞慚紅臉,謹慎環顧四下。本日列席者數十人, 現在多數三五成群在近旁各處小景色找樂子,或是找處所坐下敘話,就春日山景煮茶品果, 時不時收回點笑聲。
那邊廂,紅臉趙澈神情木然地伸脫手,摸索著尋到麵前小小的空碟子,將櫻桃核吐出來。
徐靜書這才略略鬆了口氣,心口處卻像有被火燎了外相的兔子猖獗亂蹦,燙得她胸腔都快燃起來了。
見趙澈如有所思,似被說動,徐靜書趕快躬身翻開桌上的攢盒。
這雙新嶄嶄的繡鞋與她身上新衫是成套的,銀絲夾綵線紋繡花鳥,鞋麵那簇短流蘇以一粒小小金剛鑽牢固。
她原意是想讓趙澈本身伸手接疇昔,可她遞疇當年有點用力過猛,直接將果子抵上了他的唇——
實在是有點糟糕。
她半晌發不出聲,愣怔半晌纔回魂,惶恐抬眼緩慢地看了看小徑那頭的成王府酒保。幸虧那名酒保仍舊保持先前那般目不斜視的姿勢,並冇有往亭中偷窺的跡象。
但是更加難的是,趙澈或許也在發懵,竟直接就著她的手,將那果子含入口中……
塵凡百態,向來就是有溫軟也有砥礪。
“好。”
明顯就想同意的,還偏要做精做怪難堪人,恐怕改口太快顯得不嚴肅,哼。看破統統的徐靜書唇眼俱彎,悄悄衝他點頭晃腦,吐舌扮了個鬼臉怪相。
半山亭內的石凳上早早鋪好了綿軟錦墊,午間正席散後,就有酒保在亭中石桌上擺好一套茶具與三盤新奇櫻桃果,另有兩個盛了茶點的黑底紅漆攢盒。
以國子學的學製,要想學有所成順利畢業,少則三年,多則五年,對她來實在不是個好去處。她不能再多吃這麼幾年的閒飯了。
“這顆不甜,”他詭異地頓住,喉頭滾了幾滾,才接著道,“再給你一次機遇,下一顆如果甜,我就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