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瑜夫人的四公子趙淙,半大不小的年紀,說不上懂事不懂事,母親俄然不見,留他獨安閒多福齋,府中世人又諱莫如深,這讓他懵到木呆呆的。
“若我兒真能複明,自會踐約放你一馬,”徐蟬麵色冷厲地看著何然,“如有半點閃失,你曉得會有何結果。”
本來他在玉牒上是記在王妃徐蟬名下,可他的生母是害趙澈失明的首惡之一,徐蟬能忍住氣性不遷怒他就不錯了,哪肯親身養?隻甩給趙誠銳白眼嘲笑。
這般安設倒也算小六女人因禍得福,畢竟以孟貞的心性,如何也不至於虐待她。
她年紀小冇見過世麵,不知後院大小郎君們之間的相處,與後院夫人們是不是一樣。
瑜夫人是個冇上過檯麵的後院人,關頭時候扛不住事。在王妃與側妃接連拋出指向她的疑點後,她說不出甚麼推委之詞,隻想到本身了斷,不要連累兒子。
徐靜書猛地瞪圓了眼:“他們……打鬥?被打傷了?”
說著,她親手解開了提盒,是裡頭滿滿鐺鐺擠著熱乎乎的紅皮雞蛋。
趙誠銳低語:“看來,那次宴請是對她那兩名同親的報答。”報答他們幫她牽線買藥,勝利暗害了趙澈。
醫家常說“是藥三分毒”,到了方士手中更是“藥、毒不分炊”,有些方劑在他們手中能害人也能救人,端看如何調劑。但方士用藥膽小,不像端莊醫家那般辯證施法、緩緩而治,他們手中大多方劑,在醫家看來不管配方、劑量都是極其凶惡冒進的。
不過趙澈受太醫官診治已半年,效果確切微小,腦中淤血消逝的進度遠遠緩於預期,太醫官們乃至不敢斷言是否能複明。
趙澈將掌心那顆熱乎乎的雞蛋揉來揉去,迷惑蹙眉:“為甚麼給雞蛋?”
趙誠銳讓人將她先帶回她的多福齋,又叮嚀將女方士何然先行押下,承華殿內隻剩他與徐蟬、孟貞三人。
半年前趙澈曾叮嚀夜行跟進幾位後院人行跡。當時他還迷惑過,為何懷著四五個月身孕的柔姬,會特地出外宴請兩位同親。因為柔姬以後再無異動,這事便隻留在了夜行手中那本行跡記檔上,半年來再無人提起。
“靜書。”
不過,誰都想獲得,一個大怒之下母親,為著兒子受的莫大委曲,必然甚麼都做得出來。
瑜夫人與柔姬曾為同謀,當然曉得藥的來路,也知柔姬那邊還剩有兩顆藥藏著。二人暗裡走得近,西路各院又同吃大廚房,要對柔姬下藥,自比當初向趙澈下藥輕易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