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搖點頭，語氣輕鬆帶笑，但是曹翊卻無半絲笑意，神采沉鬱，彷彿有甚麼話要說，卻欲言又止。
自從羅檀被孫懷杖斃，莊子裡的貓奴更是謹慎謹慎。金盞送回狸奴莊，就由現任的管事大丫頭碧煙親身照看，不敢讓它分開視野，當真是小祖宗般的報酬。
辛夷一笑，“教唆誹謗？曉得曹家和張家有舊怨，用心引你們相鬥，漁翁得利？”
曹翊雙手作揖，朝她深深一拜。
闊彆汴京的狸奴莊裡，燒著地龍，將酷寒阻絕在外。
蔡祁神采焦灼，皮膚微微發紅，明顯是頂著風雪騎快馬而來的。
“張娘子冰雪聰明，曹某不敢。”
傅九衢將食碗放好，等金盞來吃，非常耐煩地撫摩它的背毛，神采安靜和順。
兩個小貓奴用銀製的貓碗端來炊事，碧煙接過，正要抱金盞下來用膳，傅九衢就起了身。
曹翊微微一笑，“你吃點東西，好生歇著。我不便久留，這就要走了。”
風雪天懶在屋裡，時候好似過得很慢。
在後代的法律上有一個規定，叫“誰主張誰舉證”，也就是說，指證彆人有罪必須出示證據，而不該該由被指證的人來自證明淨。
碧煙儘是驚奇，卻不敢多問。
曹翊昂首，笑得澀然。
一場火，陳儲聖毀了藥王塔，卻留下很多疑點。
“貓廚將金盞的炊事做好了。婢子這就端來，還是再涼半晌？”
辛夷哼聲：“官家這是心都偏了呀。”
辛夷看著他，“陳太醫本身放火燒塔，然後跳入火中。至於他為甚麼如許做，是不是為了毀滅罪證，我不敢必定。然後，他死前對當年的滅門慘案耿耿於懷，但冇有說甚麼有效的動靜……”
傅九衢喜靜，狸奴莊裡除了貓，冇有多少人。
辛夷都被他瞧得都不安閒了，他才大步拜彆，腳步聲在空寂的牢舍裡快而有力。
辛夷望向猶疑不解的曹翊，黑眸淺眯，嘴角似笑非笑。
碧煙微怔，看他一眼冇有說話，畢恭畢敬地將貓碗遞到傅九衢的手上，然後冷靜退到中間。
固然曹皇後賢德，深受朝臣戀慕，即便仁宗不喜好她，曹皇後仍然有必然的話語權。但是這件事，曹家涉足越深，越輕易引來張家和天子的猜忌。
曹翊苦笑，清幽的目光一轉，換了話題。
這一眼，很深，好久。
這話本來冇有甚麼不對，辛夷語氣也極其委宛，但聽入耳朵卻萬般不是滋味，如同大夏季被涼水澆了頭。
因為證明無罪很難，但要挑人的弊端卻不要太輕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