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家子就算是完整散了。
她感慨一句,轉頭看傅九衢。
“一念不是早想改名?”
官家的企圖很較著,把張氏父子三人分開送走,不殺以留仁德,但去了沙門島的張巡,要活下來難如登天,生不如死……
“兒子見過母親。”
狄青的死,是傅九衢內心的刺,這根刺不拔掉,他和趙禎之間的嫌隙大略很難消彌。
傅九衢看辛夷東拉西扯,就是不說正題,清了清嗓子,叫一念。
辛夷冇有在這件事情上過量糾結。
辛夷掃他一眼。
傅九衢端坐,略微點頭。
內裡下著雨,嘀嘀噠噠的聲音在門外的刹時變得格外清脆。清風緩緩灌入,帶著潮濕的雨霧,一個清臒俊朗的少年郎撩簾出去,雙眼幽黑清澈,像從畫裡走出來的普通,略帶幾分淺笑,暖和有禮。
刺是刺字,黥刑,在犯人臉上刻字塗墨,是品德和自負的熱誠。配是發配,流刑,把犯人送到邊地勞役。
一念臉頰暴露幾分羞怯,輕嗯一聲,未答。
“來,陪傅叔手談一局。”
小娘子嘴巴利索,直把傅九衢說得抵擋不住,忙不迭地告饒,摁住額際。
在將近半年的時候裡,傅九衢和辛夷都冇有一念和二唸的動靜,隻從長公主的來信裡,聽到隻言片語,說他們被官家安設在春煦巷,之前張家的宅子裡。
“出門也不說撐一把傘,李多呢?如何由著你胡來,如果受了風寒可如何得了?好的不學,學了二唸的冒莽撞失……”
“好好好,兒大不由娘。”
從長公主的嘴裡,辛夷得知官家把春煦巷的那座府邸賜給了兩個孩子,並在那段時候裡,幾次聘請兩府大臣和宗親到府裡小聚,讓兩個孩子跟這些人見麵。
孩子長到十七歲,這些年冇少收禮,壓歲錢也很多,他們對款項冇有觀點,全交在辛夷的手裡,算算已是一筆不小的數量。
“嗯。”傅九衢拉住她的手,目光微涼,“出來這麼多年,也該歸去看看了。再說,母親在南京也不風俗,老是唸叨著歸去,那就陪她歸去也罷……”
傅九衢對趙禎有怨,但怨不及死。
在一念和二念回京前,傅九衢冇有奉告過他們張巡的環境,隻說是官家留了他們一命,發配去了邊地。
辛夷歪著頭看他,“嘉祐七年了,我們來南京也快三年了。九哥此主要如何答覆官家?”
傅九衢眉梢微微一揚,坐歸去。
辛夷道:“那也行,你有甚麼需求,儘管來找我。等過幾年,你娶了媳婦,我便全數交到你媳婦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