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去！”傅九衢快步上前，一個笑意蕩在嘴角，讓他那雙陰涼的黑眸在這一刻，美得奪目驚心，彷彿會攝人靈魂。
殿中世人屏氣凝神，頭都不敢昂首。
“官家恕罪。”她盈盈欠身，在世人迷惑的目光中，俄然望向趙禎背後的層層紗帳。
死去的張貴妃。
趙禎彷彿這時纔想起她來，猛地轉頭，目光裡燃燒著烙鐵般的赤紅，任誰被那眼風掃到，都心驚膽戰，敏捷地避開。
馬順卻在傅九衢的逼視下淒厲一笑。
砰！周憶柳手上捧的白瓷茶盞掉落在地。
“皇後……”
冇有想到，阿誰一向被人忽視的盲眼大理女人，俄然怯怯地開了口，問得委委曲屈。
遲了一步。
“你想庇護害貴妃性命那小我？”
但冇有人想到，傅九衢隻是小施手腕，馬趁便已痛苦如此——
很快又歸於安靜。
四喜痛哭流涕地連連叩首，一把鼻涕一把淚。
馬順睜大雙眼，在極度的驚駭和絕望中，雙手用力地虛抓兩下，彷彿想告饒，但隻一瞬，那雙手又垂落下去，深深抓向空中，因為忍耐痛苦，那指尖在青磚上摳出了一條條血跡，嘴裡收回困獸般的痛苦嗟歎。
趙禎不敢置信地盯著他。
天子一怒，可駭至極。
那邊麵躺著他最愛的女子——張雪亦。
即便把包拯找過來，隻怕也難以破案。
“事到現在，你有何話可說？”
她聲音動聽動聽，那一副暖和有害的笑容更是任誰看了都說不出這個小娘子會有壞心。
聲音未落，但見本來磕跪在地的馬順俄然伸手入喉，像是要抓破甚麼東西似的，用力插丨入嘴裡，任由鮮血落下，雙眼卻盯著曹皇後一眨不眨。
世人：……
“馬順是翔鸞閣的宮人，他如果當真暗害了貴妃，妾身，妾身便難辭其咎……”
一國皇後，犯不著在這些小事上使甚麼心機。
“杏圓，快扶我疇昔看看貴妃醒了冇有？再晚隻怕來不及了……”
“哢嚓！”
“給朕查。當即查！朕倒要看看，這背後究竟是誰在搗蛋！在朕的宮中，竟然有如此惡毒之事，等查出來，朕定要將他五馬分屍……”
他俄然昂首看著曹皇後，奇特地一笑。。
“那小我，在這殿中？你有甚麼把柄在他手上？”
“你起來。”趙禎麵色安靜地望疇昔，“你馭下不嚴是有錯處，但馬順做的事，本與你冇有相乾。”
皇城司裡設有宮獄，凡是宮城內的官員和後妃犯法，一提要拘押到皇城司審判。是以，這宮中大家都曉得皇城司裡有很多整人的玩意。去皇城司獄，再是嘴快的人也會招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