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昕想了想,點頭應了。九娘想了想,讓玉簪叫人去和陳太初說一聲。三人各自換上短褙子和馬裙,穿了靴子,帶著女使們和一利器具,跟著那女史出了方寸院。兩位知客尼和陳太初已經在院門口等著。
沿著方寸院東牆,另有一條山路往山上樹林中伸展著。十來個禁軍開路,帶著她們繞過前麵的玉佛塔和靈台院,又走了一刻鐘,轉了兩個彎,麵前豁然開暢。
耶律奧野打斷他:“我喜好照顧你,不感覺煩。你為甚麼羞慚甚麼枉為男人?你應當羞慚的,是遲誤了我二十年啊,不是嗎?”
趙栩一愣,隨即翻身而起笑了起來,丟下半身花雨。這個耶律奧野,還真敢想啊。轉頭就見到一群人穿花拂枝而來。當頭的陳太初正輕拂去衣衿上的幾片桃花,瞥見趙栩,微微一笑:“六郎。”
陳太初個子高挑,心機又不在麵前,隻在身後,不免老是碰到低矮的桃樹枝,勾掛下幾縷髮絲不說,更落了一頭一臉的花瓣。九娘看著陳太初的狼狽模樣,想到他先前還說她們幾個輕易被掛在樹枝上,轉頭對著六娘蘇昕指指陳太初的頭上,三人不約而同大笑起來,連女史和玉簪她們也忍不住掩嘴輕笑。連串銀鈴般的笑聲裡,陳太初更是狼狽,伸手去擋桃花枝,枝條搖擺中,桃花落得更多了。一起石階上新紅疊殘紅,非常詩意。
九娘三個就取了帷帽,交給一個侍女送回寮房。陳太月朔見蘇昕竟然瘦成如許,不由得一震,多看了她兩眼。蘇昕淺笑著和他見了禮。
“明日開端要做法事,如果本日想上後山賞花,記得讓玉簪到這邊來叫我。我陪你們去。”陳太初丁寧九娘,又問玉簪:“這裡山路崎嶇難行,可有帶了靴子?”
趙瑜長笑一聲:“拂彼白石,彈吾素琴。公主的簫聲也精進了啊。”
見趙瑜目瞪口呆地看著本身,耶律奧野也瞪大了眼:“趙子平!你害得我等了你二十年,千裡迢迢追來汴京,還被燕王嫌棄我太老,莫非不感覺羞慚嗎?”
日光暉映在一汪碧潭的中間,潭水略有些透明。儘是青苔的潭邊兩側,傾斜著百大哥桃樹,枝椏伸展低垂,飛花到處,絡繹不斷,在潭邊堆成了紅粉白旖旎交集的錦帛,順著陣勢往南邊的缺口擁去,越堆越多,積多了,被潭水一衝,搶先恐後地沿下落英溪下山去了。
耶律奧野聞談笑了起來,一雙眸子閃閃發亮地看向趙瑜:“趙子平,我耶律奧野想招你為駙馬,你可情願隨我回上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