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上隻剩下高太後和官家向皇後三人。
疼昏疇昔的張蕊珠醒來時,天已暗淡,屋內已點亮了琉璃燈和燭火。漸漸規複了認識的她漸漸轉過眼,看到一旁案上宮中所賜物品,渾身顫栗,撲入一臉哀思的趙棣懷中嘶聲哭道:“殿下,蕊珠和孩兒是擋了彆人的路!才遭此毒手!求殿下讓蕊珠也死了算了。這才氣讓娘娘真正稱心快意了!”所賜之物裡竟有快意!誰快意了?娘娘快意了,孟六娘快意了!她在慈寧殿才見過這柄快意!
趙棣忍不住道:“爹爹!娘娘!越國公主和蕊珠她們之間隔著這兩個女史,怎能看得清楚?公主的話實在果斷!蕊珠最珍惜腹中胎兒,又如何會無緣無端自行滑倒?如果不是孟氏用心推搡,女史們又如何會來不及護住?孟氏鹵莽無禮心機暴虐,理應嚴懲!”他眼中微濕,聲音都氣得發顫。
六娘轉向上首的太後和官家,屈膝道:“淑德雖不智,卻也不會笨拙到眾目睽睽之下推搡懷有身孕的永嘉郡夫人。夫人一時滑倒,淑德魯鈍,冇能及時拉住夫人,是淑德的錯。還請陛下和娘娘懲罰。”
官家笑道:“六郎竟會和公主有說有笑?我倒要問問他了。”
秦供奉官手持青竹柄塵麈,漸漸在廊下踱步。尚書內省、入內內侍省的幾位女官和內侍神采安閒,帶著宮女內侍們守在大殿外。禦病院和禦藥的醫官們不時來回於西偏殿和大殿,因宮裡幾十年來如許的事司空見慣了,他們麵色恭敬卻無孔殷之情。
好久,張蕊珠才鬆開趙棣,含淚低聲道:“是妾胡塗了,妾身本身冇有護好孩子,冇有福分。一時講錯,還請殿下恕罪。”
官家歎了口氣:“起來吧五郎,你先去看看張氏如何了。”趙棣起家施禮倉促去了。錢妃見狀也見機地退了出去。
向皇後歎道:“傻孩子,哪有做功德冇做成績要被懲罰的事理?那天下人誰還敢積德呢?淑德你自小常出入宮中,操行純良,娘娘和我都看著的。此次是張氏本身不謹慎,一時情急委曲了你。你受委曲了。五郎莫要再胡攪蠻纏。”
官家略一思忖:“年紀大一些纔好,曉得照顧人。娘娘說的有理,明平常朝,我同相公們商討看看。”
殿外已經冇有了張蕊珠的聲音,趙棣情急之下微微挪了挪身子:“娘娘!”
趙棣握著她的手,極力平複了一下表情,柔聲安撫她:“蕊珠,我又如何會怪你?醫女說了你身子冇事,調度一番就好了。當初我娘也是落了一胎後才懷上了我。你放心,你必定能很快再懷上孩子的。”